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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沈天赐背地里和嫂子凤霞说了些什么,这话叫晴秋难接茬,索性噤口不言。
凤霞却紧接着问道:“姑娘也隔窗听了这半晌,觉得怎样”
“嫂子觉得呢”
“常言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我,我没话说,就是离家远了些,几百亩地是有,却是要到老虎滩过活——我听你大哥说过,老虎滩那可是紧邻着塌它和葵乞,眼下正打仗呢!”
一个不注意,缝纫的针头走歪,戳到指头肚上,晴秋欸唷一声,忙送进口里吮了吮,心里却恍惚起来——老虎滩,这三个字仿佛已经隔了三年五载,是好久前的旧事了。
“姑姑,血,吹吹!”小石头见着晴秋手指头沁出血珠儿,忙大喊起来,拾起她手指吹了吹。
晴秋乍然回神,窗外凤霞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
远房姑母也要告辞,沈母苦留她用饭,这姑母心知她家没有好茶饭,一直托辞不受,只是再三瞧着晴秋,与沈母道:“你夜里和你丈夫商量商量,这样好的亲事,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啦。”
沈母连连允诺,“我和她爹再思量思量,劳妹子大老远走一趟。”
“哪里的话,若是果真做的好姻缘,也是功德一件呐!”
……
送走这姑母,沈母转脸去瞧自己丫头,她眉毛紧紧蹙着,小嘴儿抿成一条线,自己养的儿自己知道,闺女这是不高兴了,忙赶上来伏着她肩膀,笑道:“你不中意”
晴秋拧了拧肩膀,似嗔似怨道:“娘不是说要多留我两年和您揍伴嚒怎么,咱娘儿们还没待到一个月,您就容不下我了”
沈母脸儿讪讪的,嗔了她一句:“你说的什么话,娘倒是有心叫你陪着我到老,可你一个好姑娘同我一个老瓜瓤子作伴有甚么意思娘也眼看着不中用,还有几年好活我没了之后,你可怎么着呢!”
晴秋无端颓丧起来,扭身攀着她娘手腕,“娘,何苦说这些”
“这是实话,就是不中听。况且——”沈母瞧了瞧西屋,道:“就算我与你爹愿意守着你,你哥哥可愿意”
沈天赐他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晴秋心里知道,哥哥已然成家,分明就是这个家实际的主人了,有时甚至连父亲都要听哥哥的话。她不免叹了口气,别说往后,就是眼下也十分难过,家里只有两间正房,住满了人不说,父亲还和弟弟在厢房凑合,实非长久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