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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如何?公主如何?若将来朕又带兵亲征,谁来监国?身为高家子孙肩负民生,怎可整日就知道玩。”
傅南书立刻跪下请罪,“是臣无能,还请陛下为公主另择贤师。”
“怎么,傅大人这是嫌朕给你的官职小了,要辞官?”
低沉的声音忽地压下来,形成一道沉重的幕墙。
“臣不敢,臣是怕平白贻误公主。”
高璟昀怎会看不出他内心所想,于是沉声道:“傅大人可知朕为何要给你这国子监祭酒一职?”
傅南书不语,但他心中确有不满。外人说的那些什么必经之路他当然听过,但他觉得要花上十年,太慢了。
他寒窗苦读十年,自认有治国大才,却被扔到国子监去教一帮纨绔,再加上这位公主仗着是皇上最宠爱的唯一的妹妹,虽不娇蛮却毫不用心,他在上面讲学,她在下面比刀画剑,敷衍了事。
这样的官他简直每日都在煎熬。
高璟昀忍着下腹的疼再次坐正身体,直直望着下面的傅南书,缓缓开口:
“朕若没记错,傅大人七年前应该还是偏远祁县学堂里一位书生,因甘相实施的'博儒令'才得以跳过层层繁冗盘剥,直接考入国子监。甘相这一举措,为天下鸿儒至仕之路节省了至少三年。
“三年,在历史洪流中不过沧海一粟,但对于一个心怀广厦的读书人来说,三年韶华可做多少事,而对于整个国家而言,三年那就是一代国力的更迭。
“世人都道是父皇临危受命,力挽狂澜,其实不然。是甘相的远见卓识,才能在危难之际为我南朝源源不断地输送人才。此功不在当下,而在千秋。
“只可惜,也正是这些大胆革新的举措,阻断了世家权贵的用人之路,于是他们污蔑甘相笼络寒门结党营私,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七年前,他们终于如愿了,甘相以一人之躯阻挡奸佞屠城,最终被一把火烧得尸骨无存。南朝的这根脊梁自此断了七年,天下读书人的心也跟着蒙尘七年,如今那些附属小国也敢来直戳我南朝的脊梁,教朕如何不痛心。”
傅南书全然没有想到皇上会跟他一个刚入仕的小官聊起这桩令人痛心的往事,七年前的那场dòng • luàn,若不是位列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甘华清以命相护,这南朝早就落入贼人手中,江山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