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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他的思绪一直是乱的,他原本是个逻辑很强的人,任何事情他都能理清,然后根据自己理清的逻辑,一件一件地去解决。
甚至是父亲突然离世那几天,他都能很清楚自己该去做什么,处理父亲后事以及公司破产走流程的时候,他的思路也还算清晰,可以有条不紊。
可这几天,他彻底乱了,因为那些被理清的思路,他根本不能去实践,他无能为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躺在这病床上多久,他这辈子到底还能不能正常走路。
那五千万的债务,压在他身上,他束手无策。
病房的门打开,母亲钟爱琴从外面进来,她这几天没化妆,看上去也憔悴了不少,她从前是富太太,最是爱美,每天起床化妆都要一个小时,睡前还要一个小时护肤,日子清闲而滋润。
可现在不同了,她这几天甚至连口红都没涂,一下子看上去就老了十几岁。
她和乔以馨在医院旁边的酒店开了房,两母女轮流休息,今天晚上,轮到钟爱琴来陪护。
乔晏熙道:“妈,你去休息,不用过来守着,我没什么事。”
钟爱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腿脚不方便,还是得有人照看着,不然我也不放心。”
乔晏熙看了一眼自己的那还没拆石膏的腿,没说什么。
钟爱琴坐了下来,从旁边的水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想了想,她又放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晏熙,这几天妈妈想通了。”
乔晏熙看着她,等着她说下文。
钟爱琴叹了一息,“我想了想,那套房子就算我一直占着,也住不安稳了,与其住在那里过着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还不如顺从他们的意,把房子转出去,趁着转房子这段时间再拖他们一下,等你的腿好一点,我们母子三人去新西兰,你表舅舅在那,他说可以安排个住处给我们,住在农场附近,离市区远,附近没什么人,我们出去之后,他们也就找不到我们了。”
乔晏熙看着母亲,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这是已经做好了打算,“那以馨读书的事呢?”
“我也跟她说过了,她说家里发生了这种事,她也读不下去了。”钟爱琴吸了吸有些红的鼻子,说话时鼻音很重,看上去像是快要哭了,“你爸走错了一步,导致后面步步错,我们的生活也回不去了。美国的学校,就算馨馨想要去读,家里也供不上,我现在别无他求,就是希望我们母子三人能够在一起,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你表舅舅说了,农场的工作也很轻松,就是喂喂牛羊,摘一摘果子,打理一下果园,收入也还不错,每天还能看到很漂亮的风景,日子也是能过的。”
乔晏熙听着母亲说这些话,心里却感到很压抑,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如果他们无法偿还那一笔钱,那一帮有□□背景的人并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