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 王诘仕断黄狮衣(4/4)
陶子上前跪拜道:“陛下,贾大人所言属实;王诘擅令乐工穿戴黄狮子衣,皆奴才亲眼所见……”
杨嗣郎对炫帝说,王诘恃才傲物一贯蔑视君上;前些日子冒犯公主,今日又违宫规礼制,其罪不可赦!
太子听了慌忙为王诘开脱,说他诗书画乐样样俱佳;自他进了太乐署,写曲、演奏、排练歌舞,梨园为之焕然一新,还请炫帝网开一面。
“嗯,此人确是有些才华,不过留之难以服众,囚之又未免有些可惜。”炫帝沉吟了片刻,下旨将王诘贬为渭州司库参军,限其三日内动身,永不许回京!
王诘遭贬后愤懑难平,他简单收拾了下行礼没精打采的回了家。
楼月正在给王父煎药,见王诘背着行囊一副垂头丧气地模样,忙问他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京城待不下去了,”王诘丢下了行囊,哭丧着脸道,“乐工们趁我不在,擅自穿上了黄狮子衣演练,圣上一怒之下将我贬到了渭州。”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纳闷……去见平钰公主前,我已将那些衣服锁在了库房,钥匙也随身带着。”
“别说了,准是那黄脸婆叫人干的!”楼月不假思索道。
“不会吧,她可是一直在我身边。”
“唉,你遭人陷害仍执迷不悟,真是深陷其中拔不出来了!”
“这,”王诘突然想起来了,“对了,当时贾升也在场……”
“贾升,他为何害你……”楼月听了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夫妻二人正交谈着,王询带着贾升走进了屋子。
王诘见了一脸冷漠,问他来何事?
贾升赔着笑脸,欠身道:“我是来为王兄送行的。”
“哼,别假惺惺的了!”王诘愤然道。
“唉,贾某也是有苦难言呀。”贾升长叹一声,“王兄遭贬,你说谁的损失最大?当然是贾某了。太乐署有你在,写曲、排练、演奏、接待,样样不用wǒ • cāo心;再说了,你我朝夕相处情同手足,又赠我字画、印章,我岂能忍心你离去?”
“你不舍得我走,那是你要用我;可出了此事,你也难逃其咎!”王诘冷言以对。
“咳,怨我也罢恨我也成,可不能冤枉我!”贾升抬高了调门,“你想过没有,公主为情所伤,她什么事能做不出来……”
楼月听了恨恨道:“又是她!”
“唉,王兄前脚离开了乐坊,我就晕倒在地。”贾升说着挤出了几滴眼泪,“这么好一个兄弟,说走就走了,搁谁也痛心哪。”
王诘慨叹道:“走了、走了,心反倒是放下了。”
贾升向门外喊了声,随即走进了两个仆人,抬着一只大包袱,放到了桌上。
“渭州地处荒僻、冬季酷寒,这一床狗皮褥子、一件白狐皮大衣,还有一顶雪貂帽,你用得上。”贾升将包袱打开了,一脸笑意。
未等王诘开口,楼月欠身道了声谢。
贾升凑近了一步,对着王诘低声道:“对了,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呢。”
“哦?”
“据说平钰公主要嫁给褚庆了。”
“这……”王诘听了很是惊诧。
贾升轻捻着短须,道:“虽说公主还没同意,可陛下已经答应了。”
静默了片刻,王诘道:“说这些何用,反正我要走了……”
“她不是老缠着你不放么,”贾升嘿嘿一笑,意味深长道,“她这一出嫁,你才算是真正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