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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昶走到她身边来,目光落在纸面的字,不禁皱起了眉。
但想到昨日江叔的话——“姑娘本就自卑技不如人,就算书读得不好,大人也不必过于苛责,没得打击姑娘修学的积极性。”
长久的沉默之后,谢昶终于开了口:“比幼时长进不少。”
阿朝:“……”
江叔:“……”
拜托!幼时她学写字的时候不过四五岁年纪,十年工夫,就是铁杵也磨成针了!
江叔也叹了口气,大人这夸人还不如不夸呢,不过能从他口中破天荒听到一句夸赞实属难得,也不能要求太过。
阿朝看向自己的手书,眉眼低低地耷拉下来。
其实瘦马中也有不少学识过人,甚至远胜男子的才女,被鸨母发觉出天赋,便会在诗会、曲水流觞之类的场合安排其一鸣惊人,从此成为文人墨客的座上宾。
阿朝则属于另一种,达官显贵养在金屋里的娇雀只需尽力做好枕边人的角色,才气若是盖过了自己的恩客,男人没了用武之地,如何在你面前高高在上、指点江山?
阿朝的字便如菟丝花一般,笔触轻盈,羸弱无骨,笔锋细看来还有几分与她本人相似的憨拙,属于肚子里没几两墨水也能挑出个子丑寅卯的水平,能极大地满足一部分男子好为人师的虚荣本能,怕也是当年玉姑的用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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