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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乔松年”,一直活在乔鹤年的背光面,长到二十几岁,只有寥寥的时光与父母亲人相处。甚至在遇到祁韵之前,他几乎只在夜里活动,只能看见月亮的阴晴圆缺,却看不到白天的无限风景。
他亲口说过,他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乔鹤年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他永远也没法娶亲,没法与人生活、组成家庭,因为一旦有人与他走得近了,就会发现他的秘密,没有哪个妻子能接受自己的丈夫一年里只出现那么几次。
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祁韵的眼睛有些湿润。
他一直对自己很好的,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
如果自己也像其他人那样觉得松年是疯子,看见松年就害怕,那松年该多伤心?
他不能这样无情。
也许这会毁掉“乔松年”这个本就可怜的名字下,所仅有的一点东西。
祁韵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一口气,而后睁开眼,握住了乔松年的手。
“你不是什么不存在的人、疯子假扮出来的人,你就是你。”他说,“反正,我记得你是带我在屋顶看过月亮的人,是把我从运河里救上来的人,是和我一起过除夕、看庙会的人,也是我的孩子的亲生父亲。”
“这些经历,总没法演出来的,对不对?”祁韵望着乔松年。
乔松年一愣。
祁韵又道:“还是说,你对我的这份心意,也是演出来的呢?”
这话问出来,意思就是,他只在乎这份心意,不在乎他的身份。
乔松年的眼中霎时迸发出奇异的光彩,立刻说:“不是演的!韵儿,我中意你,真得不能再真了!”
他反手握住了祁韵的手,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死死地、紧紧地抓住了祁韵。
祁韵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乔松年抓着他的手抓得那样用力,用力得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让他恍然中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被幽冥地狱里死不瞑目的恶鬼缠住了,永远都逃不脱了。
不过,这错觉只是一瞬,下一刻乔松年就抱住了他,把他圈在了温暖的胸膛中。
被男人熟悉的气息包裹住,祁韵回想起两人过往的甜蜜,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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