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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活着么?
乔鹤年的心蓦然沉了下去。
他想起祁韵那张羞涩清秀的脸蛋,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模样,心口酸胀。
他嫁给自己,还没享过多少福,苦倒是吃了好几回。本来以为以后日子还长,等把海盐生意做稳,以后还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不急在这一时……
哪知道世事无常,一个浪打来,就把他们冲散了。
乔鹤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父母曾经的苦口婆心都是过来人的切身箴言,人生无常,不要总想着以后,该经营好当下的日子。
可惜他年轻气盛,总觉得父母说这些家长里短是在灭他的志气。他要为乔家光耀门楣,要坐稳东南首富的位子,他还有无数长风万里振翅高飞的大志向。
等乔家真正坐稳了东南首富的位置,他和祁韵的孩子出生,就不用像自己小时候那样受别人的冷嘲热讽,不用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绞尽脑汁搏一份生计。
到那时候,他们这个小小的家庭该多么幸福美满。
可一切都被一场意外打了个天翻地覆。
祁韵失踪了,生死未卜,凶多吉少。
没有了祁韵,哪还有什么孩子?哪还有什么温馨幸福其乐融融?他幻想的那些幸福一下子被全盘推翻了。
原先他以为这幸福中,最重要的是富贵无忧,现在才知道,最重要的是人。
人不在了,光剩下这滔天的财富,又有什么意思呢?
乔鹤年的额角又开始突突发痛了。
近来他的头痛比以往要频繁不少,服用安息丸的频率也从原先的一个月几次变成了几天一次。可这从小吃到大的神药,原先吃下去是立竿见影的,现在吃下去却头晕目眩,像是强行把头痛压下去的副作用,每次服用后都痛苦万分。
乔鹤年还记得小时候那位神医的叮嘱,安息丸虽是良药,但也不能多吃,觉得头痛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休息,睡一觉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可是他现在不敢睡。
在运河上遇袭后他刚叮嘱完阿影,随即就失去了意识,一觉睡到正月初一,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这七八日里他应当不是一直昏睡的,不然也不可能凭空跑到台州的天后庙去。
但可怕的是,他没有丝毫这七八日间的记忆。
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也没法操控自己的身体,这对于执掌着偌大家业的人来说,非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