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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她身边的,等看见床上躺着的人嘴角边还有没擦净的血时,顿时身形不稳,两眼一黑。
鲜血点在她毫无血色的双唇上分外刺眼,像一根针扎进他的心,钝痛不止。
裴璟见过很多人流血,他在北蛮为质时,经常被折磨得血肉模糊。
战争的残酷让他对鲜血和死亡冷漠到了麻木,然而他见过的所有流血的人里没有一个是傅归荑。
她身子那么瘦弱,全身加起来也没多少肉,更不要说血。
在听见她中毒的那一刻,裴璟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那个害她的人找出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太医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想,谨慎地问傅归荑除了酒、早膳吃食和调理身体的那碗药,还有没有吃什么。
傅归荑果断地摇头。
她动作太快,反而引起裴璟的注意。
裴璟暗自记下她的异常,转头盯着太医,沉声道:“但说无妨,无论是与不是,总要一一排查。”
太医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心里暗叹若真是他猜的那样,太子殿下不知道会如何雷霆震怒。
想到上回满屋子的狼藉,太医心有戚戚,语气不稳:“臣开的药里,有一味与苍云九州特产的药材相克,那味药材需要用烈酒激发药性……”
裴璟闻言目光一凛,听到苍云九州四个字时脑门一跳,再联想到她近日嗜酒的异样,压下心底沉抑的猜疑,问:“苍云九州的那味药,是治什么的?”
太医慢声道:“那味药可以缓慢改善气虚体弱的症状,适用于先天不足的人。”
裴璟听到这里,心口的那股窒息感微微散去,眼神略微缓和,偏头问傅归荑:“你最近吃别的药了?”
傅归荑在听见太医说出用烈酒激发药性的时候呼吸都停止了,后背迅速渗出一层水渍,四肢僵硬,全身像被一块巨石压住钉在原地。
听见裴璟问话后,她在承认与不承认之间纠结半天,最后还是选择摇头否认。
那法子连苍云九州的人都很少耳闻,南陵更不可能有人得知。
裴璟眼眸微眯,转回来看见欲言又止的太医,厉喝一声:“医术不精,问半天也没有得出结论,将他拖出去仗三十!”
太医一听脸色煞白,他哪里受得住这样重的刑罚,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一股脑地说出他的猜想。
“太子殿下饶命!那味药虽然是治先天不足之症,但若是与烈酒同服则是……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