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十年前的浩劫（6）（3/3）

舰桥的门打开，一名穿着厚重的单兵装甲，领章上刻着三颗金星的人大踏步朝康熙梁走去。

“老方？你还好吧？”康熙梁把烟屁股丢进烟灰缸，回过神看着高自己一头的将军。

来的人是Z国舰队东部战区司令——方井泉上将，他也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虫子的攻击摧毁了他的指挥部，大多数军官们都牺牲了，他带着警卫部队和少量幸存的参谋们突围了出来。

“不好，太多士兵都牺牲了，连我的参谋长也……唉。”方井泉没有脱下装甲，只是把步枪随手丢到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钱也牺牲了吗？”康熙梁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坐在他的对面，把一瓶水递给他。

方井泉接过水，把瓶子放到一边：“老钱跟了我那么久，他的牺牲让我真的是相当难受，但相比于那么多牺牲的士兵，老钱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情况到底有多糟？”

“我带领的八个省级舰队，损失了至少四分之一的巡洋舰和近半的驱逐舰，AH号和ZJ号受损严重，基本失去战斗能力，人员损失，至少二十五万！”方井泉猛地抓起水瓶，将所有水全部淋在头上，“妈的，我是真想不通，为什么你们会在侦查如此不详细的情况下，贸然发动这场进攻，还有，第一天我就给你们发过消息，告诉你们正面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么空虚，我的SH舰队，第一天就差点陷入包围，若不是后续部队及时跟进，这会儿SH舰队已经覆灭了，而你们呢，对于这一消息却视而不见，依旧让我们往前打！打！打！”

康熙梁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点上一根烟，认真地看着方井泉的眼睛，方井泉此时的大发雷霆在他眼里一点都不奇怪，所以他选择安安静静地听方井泉把话说完。

“现在好了，不仅老子的兵全没了，还丢掉了那么多星球，放弃了数十亿的平民，这让我们当军人的，有何面目去重见我们的民众？我们曾说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们，而现在主动放弃他们的也是我们！你们这些最高级别的将领们，尤其是那个狗屁议长，都只知道稳固自己在军队，在政界的影响力，把我们的士兵丢在战场上白白牺牲。我在出发前曾向我的士兵们发誓，会让他们平平安安地回家过年，但现在呢，他们……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方井泉说到最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滴，堂堂八尺男儿，抱着步枪痛哭流涕。

康熙梁依旧是一言不发，豆大的泪珠从脸颊上滚落，打湿了还在燃烧着的香烟。

“我离开总司令部的时候，已经写好了遗书……”

方井泉错愕地抬起头，目光正好和康熙梁的眼睛对在一起。

“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康熙梁擦干眼泪，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方井泉的肩膀：“今天，将是我的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