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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惊心动魄到了现在，终于平静下来。

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隙染红天幕的熹微晨光。黑暗被渐渐扩大的光亮驱散，连天空也恢复了蔚蓝的色彩。

卡珀站在高楼投下的阴影处，眯着眼看着楚夏一步步走近。

晨光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辉边，熔金的流光在长睫上跃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光线的映照下越发浅淡，但是里面是一如往昔的明亮神采。好像任凭黑暗如何浸染，都无法在其中留下半分痕迹，阳光如流水般洗过一切阴霾，她沐浴着晨曦、坦坦荡荡地站在朝阳之下。

卡珀不由地晃了一下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弄错了。

黑夜模糊了细节，爆.炸带来的硝烟气息混淆了感知。在四肢过度供血、精神极度紧绷的兴奋状态下，就连他也会作出了某种误判。

生长在阳光下的花。

就算在某些时候显露了一些模糊相似的特质，也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同类”。

朦胧的晨光本该最为微薄，卡珀却感受到了某种刺眼的意味。

某些朦胧并不清晰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嘴唇无意识地动了动。

那道沐浴在光中的人影踏入了阴影，女人仰头看了过来，“你说什么？”

卡珀垂眸注视着眼前的人。

少顷，他问出了一个此前从未想过从自己口中问出的问题。

“要走吗？”

——真的要选择跟他离开吗？

这没头没尾的三个字似乎让对面的人有短暂的迷惑，但是女人很快就笑了起来。

“当然。”

晨光笼罩的范围渐渐扩大，将这个明亮的笑容也包裹在内。

她却坚定地往前走了一步，重又步入了阴影，牵起了他的手、催促着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