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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望京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没有打断她。
席烟双手捧着,润了润喉咙继续说。
“我在镇上上小学,那些野小子可坏了。”
“我成绩好,他们都考不过我,背地里给我取外号,就叫我小结巴。”
“还说我分数考再高有什么用,话都说不利索。”
席烟耸耸肩:“小孩子嘛,总容易较劲儿。我和他们打了几架……”
薄望京插嘴:“打赢了么?”
席烟咂摸了下,“有输有赢吧,反正七八岁的男孩子没有女孩子个儿高,有点优势。”
“不过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把结巴的毛病给改了,找了个秘密基地。”
席烟沉浸在回忆里,弯着唇,十分温柔。
“我就拿着课本,天天去后山那片读书。”
“以前那里有个小宅子,比这个小点儿,”席烟比划了一下大小,“那户人家和镇上的人都不亲,我只见过那家男主人一次,老板着个脸,镇上小朋友都不敢过去。”
她又想起点兴奋的事,手舞足蹈:“对,那里还有一条得皮肤病的狗,本来都奄奄一息了,我给他治好了。”
薄望京注视着女人满眼带笑的面容,她的声音好似有些模糊,他抑制着不断划动的右手手指,它忍不住想要拂开多年前雪夜里隔在他们中间的朦胧水汽。
他越是想要记起那个时候她的样子,记忆就越模糊,又或者是她此刻的面容覆盖在了那张久远的脸上。
那时候他的房间里堆满了腐烂的食物,老鼠吱吱叫着从他脚背爬过,鼻尖闻到的都是令人作呕的臭味。
虫蚁在他眼前飞舞。
他总觉得他有一天也会像那些臭掉的垃圾一样,被这些细小的生物啃噬腐烂,然后死去。
镇上下了一场雪。
他闻到一阵不属于这个房子的香甜气味。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新鲜的味道了,想着想着他不由得拉开了窗帘。
银白的世界像棱镜。
他的屋子黑得看不见影。
他伸手划拉了一下玻璃上的水雾,竟看见小姑娘的眼睛,乌黑通透如同葡萄,生气勃勃骨碌碌乱转,她的鼻尖被玻璃挤平了,印出红红一点。
她被黄色羽绒服包得圆滚滚,扒拉着窗口努力想看清里面有什么。
窗上的水汽像磨砂,他所能感知到外界的,只有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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