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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理理加他也不为什么,好像就是单纯加个好友,闲聊几句。
春分过后是清明,放一天假,陈萃回镇上给陈钢扫墓,莫恒的墓不在镇上,葬在了莫家,他都是选当年跟莫恒重逢的日子回去祭拜的。
陈钢坟头草杂乱丛生,这一带是墓地,坟多,陈萃当年葬他手上钱不多,碑都没挑特别贵的。他坐在陈钢坟头,拔野草,青草汁染的他手掌心都是绿的,生涩的难闻。他给陈钢点了一支烟,末了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说。
又过了两天,陈萃提了袋核桃去找武成晚,邹理理开的门,惊讶道:“他出差了,你不知道?”
陈萃甚至没说明来意,她的话让他觉得不好意思,袋子往门口一放就要走。她拽着他袖子说:“急什么,进来喝口水嘛,我又不吃人。”
“不太方便。”陈萃婉拒。
邹理理蛮横的把他拉进来,给他从冰箱里拿了杯冻啤酒,这个天气喝冰的还尚早,她不像会照顾人的样子。陈萃坐下,看见她也开了罐啤酒,说:“成晚去德国了,下周才回来。”
陈萃摸着易拉罐外壁的水珠,很凉,凉到心里不是滋味。他的消息还要从她口中得知,陈萃嗯了声,越发觉得这是在自找没趣。
邹理理交代了两句,就开始跟陈萃吐槽康帅,她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平常在家对着武成晚得不到回应,现在有个能说的,她恨不得把康帅老底都揭了。陈萃听的脑袋瓜嗡嗡的,终于知道她把他拉进来是干嘛的了。
邹理理说:“初恋不要爱上太合拍的人,这样分手会心碎。”
陈萃点头表示赞同。
邹理理又说:“男人一旦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说抽身就能抽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萃想到武成晚当年跟他分手,也是说抽身就能抽身,他刚开始打工步入社会那会儿还想过,武成晚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不然怎么能断的这么干净?后来零六年有一个凌晨,陈萃接到一通国外来电,听筒里揉杂着呼吸声,断断续续的杂音,陈萃带着浓重的鼻音叫小晚,问是你吗?那头就把电话给掐了。谁也没提过那个电话,但陈萃笃定,那通电话一定是武成晚打的。他时常想如果武成晚不是个哑巴,会在那通电话里说什么?
是说想,还是说恨?
陈萃问邹理理,“康帅明显已经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在他跟前刷存在感?”
邹理理脾气也怪,自己说得,别人说不得,一听这个,尖牙利齿的反问:“你呢?来这里难道是因为成晚爱你?”
陈萃接不上话,可谓在她跟前灰头土脸,败的一塌糊涂。
周五飞机落地赶上凌晨,陈萃八点多就到机场了,跟邹理理打听了他的航班信息,早早在出站口守着。明明知道时间会很晚,硬要来那么早。陈萃站在口外,看着窗玻璃透出的浓浓夜色,在明晃晃的灯光下蓝的发乌。
武成晚落地取了行李箱准备打车,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他一眼看到陈萃。陈萃正张望,时不时看一眼时间,来回睃巡,看到他,白生生的面孔忽的渲上喜色,朝他招手,朝他奔跑。及至到他跟前,微微喘气,说:“你回来了。接你回家。”
他再不是因为这点事就会被感动的年纪了,陈萃接着从包里掏出面包和牛奶,念叨说:“你肠胃不好,飞机上肯定没吃东西,先垫垫。”
武成晚接过面包,行李箱自然而然的被陈萃拎过去,出站。陈萃开了辆领克,不贵,二手车通勤用。陈萃自己坐的时候不觉得,武成晚坐上副驾驶,车内空间一下变小,长腿看似要窝着。他拉安全带,陈萃副驾驶基本没人坐,安全带扯半天也没扯出个所以然来。他像是无语,看向陈萃。陈萃讪然,解释道:“小毛病,能用的。”
说罢凑过去帮他扯安全带,颇近,他能闻到陈萃洗发水的味道。黯黄的光给陈萃露在他眼前那段脖颈渡上层蜜,后颈乌发茸茸的,像蓬软的犬科动物。
陈萃发誓,这条安全带平日里都没有问题的,他伏在他身上扯了半天,拧着腰,别扭的差点儿岔气。陈萃尴尬的抿唇,嘴角的窝被光揉的有些嗲,小声:“真能用。”
武成晚落下的视线明摆着不信他,抬手推着他额头把他推开,再拉安全带,唰的顺滑扣上。
陈萃窘着,承了他清清冷冷的目光,说:“别这样看我,好像我是在故意占你便宜。”
话一出口,陈萃就后悔了,慌着启动车子,不敢朝他那边看。一路无言,中途武成晚电话突然响了,邹理理的,在电话里嚷:“成晚,你要不今晚别回来了,我跟我闺蜜几个在家里开派对,怪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