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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人都裹得厚厚的，直到春日衣裳清减，嘉兰才恍然发现，那个曾经瘦小怯弱的嘉菊，竟已经不知不觉出落得如今这般大方模样。

嘉兰听她问，笑道：“这话是风姐儿说的，你问风姐儿去吧。”嘉兰将话抛给玉风。

玉风看了眼一旁还是一团孩子气的悦宁，再看看嘉兰：“二姑姑，要不还是我带着悦宁出去玩儿吧？”

悦宁才不干，她一屁股坐在嘉兰身边的小藤椅上，端正地摇头道：“表姐不要拿我做挡箭牌，方才我们都听见了。表姐要问小姨怎么还不成亲呢！而且悦宁大了，悦宁也要知道。”

“豁。”玉风伸手去刮悦宁的鼻子：“你这小耳朵挺灵啊。七岁的小丫头片子，懂的还不少。什么成亲不成亲的，谁教你的？”

“不告诉你！”悦宁的小手捂着嘴，摇头晃脑地笑着。她头上硕大的花朵随着她招招摇摇，分外可爱。

嘉兰也笑了，她扶了把悦宁发髻上的簪花，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鬼机灵。你今早上不是还采了一篮子花么，是要去谁家玩儿呀？”

悦宁没意识到嘉兰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一听到自己采的花，当即就掰着指头给嘉兰数道：“要去找恬姐姐玩的时候给她！”

“你恬姐姐在家里绣嫁妆呢，怕是没空陪你玩。”嘉兰提醒道，悦宁口中的“恬姐姐”就是沙进宝和蒋维勇的女儿蒋恬，已经许给了沈仓的儿子。

“噢！”悦宁有点遗憾地点头，又继续数道：“大表姨家没有姑娘，二表姨在养身子，夏满阿姨怀了身孕，念恩阿姨忙着慈幼院里的小孩子顾不上理我那我要去芒种阿姨家玩儿！芒种阿姨生了个大胖姑娘，每天都会咧嘴笑，可好玩儿了。我可以给她的小木床上放满花儿！”

夏满嫁给了萧肃政的亲卫张乌艾，芒种则嫁给了乌桕，随乌桕驻守在防镇上。

“芒种家在防镇上，那儿是边防重镇，轻易去不得的。回头等芒种回家来看时再说吧。”嘉兰温和地拒绝。

“喔。”悦宁歪头想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那我还是去找念恩姑姑吧。慈幼院的孩子好多的，都能陪我玩儿。”

嘉兰便笑着颔首：“快去吧。花折下来存不了多久，一会儿该败了。”

嘉兰让夏荷替悦宁招呼车马，等送了悦宁出门，这才回身对嘉菊说道：“风姐儿方才想问你，你还没有相中可嫁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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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菊一愣，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书，一时没有答话。

她如今年已十七，早过了及笄之年。早些年在都城及笄后，也曾有许多青年才俊的名谱摆在她的面前。长姐嘉梅，三姐嘉竹，无一不热衷于替她找一个家风清正的夫家。她的外祖孙家更是希望她能嫁回孙家，也好让孙家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