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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左扶光自己知道,他能走到今天,半数都靠许世文元在背后指点。而他也猜测着对方的目的——
这王朝始终是许世家的天下,待到许世风华的风光落幕,就该装疯卖傻的东阳王登场了。
谁不迷恋着那龙椅带来的至高权力?
身处洪流之中,无人能够出淤泥而不染。二十三岁的左扶光在新修的驸马府里孤独入睡,竟又梦见了在雅州的纨绔时光,和那时单纯又冲动的沧渊。
如今……
他前几日才从乌藏画师手里收了一幅画作,这画师专画王室成员,卖给乌藏子民摆在家里供奉。
那里的人对他们的王室有极高的认同感,当做神明一样崇拜。而画中沧渊器宇轩昂,身披铠甲,立于群兽之中,看似放荡不羁,眉宇间却流露出哀矜又复杂的情愫。
这真是照着他画的吗?他为何而悲哀?
左扶光的手指轻轻从画中人的面颊上流连而过,终是不敢再看,把画作卷了起来,放在另一旁……
……
国公乔迁新居,瑞云公主和他“夫妻同心”,也搬出了宫,众人来贺。
她今天格外高兴,像只欢快的鸟儿,脸上那道疤痕看着也不可怖了,在驸马府里上上下下地乱逛,摘了一大捧花。
左扶光谢完宾客,回到后院,哭笑不得。
“花匠花费好久时间,才把这绿植种得如此美丽。你一摘就没了,花匠会哭的。”
瑞云摆弄手中花环,天真道:“我喜欢。”
“那喜欢这座府邸吗?”左扶光随口问道。
瑞云丢掉花朵跳到他面前,极为依赖地抱住左扶光的手臂,小声说:
“特别喜欢!其实我很怕三哥,也讨厌宫里的规矩,只爱和你呆在一起,这就是我们俩的家,所以我说什么也一定要和你出来!”
左扶光微笑道:“为什么不怕我,不讨厌我?”
“你比他们都温暖,你是第一个告诉我不用在你面前挡着脸的人。你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没有……没有……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瑞云或是想说“不屑”,或是“同情”,左扶光其实并不在意。
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正常姑娘,给与她应有的尊重。还带点讨好意味地殷切对待她,以求得到太后的信任。
太后格外疼爱瑞云这个女儿,因对她有愧,让她面部受损,所以几乎有求必应,事事顺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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