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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想要躲起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麦拉斯,眼里尽是悲伤和痛苦。
麦拉斯总是迟钝,却在那时,瞬息之间反应了过来,在帐中怒吼一声,把大笑的孩童尽数威喝住。
“对不起。”
他微微皱着眉,伸手捂住了那日苏的耳朵,眼底的担忧和真挚,那日苏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叫须卜,你以后可以喊我麦拉斯。”
他这样说。
那日苏震惊地和他对视,耳朵上的温度,烫地几乎要把他融化。
他没有说话,几息之后回过神,一把推开了麦拉斯。
那天之后,刺猬的背后,跟上了一只不怕扎的穿山甲。
那日苏一个人久了,已经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没有人愿意去当他的朋友,他自己,同样也不需要。
可是麦拉斯的出现,就好像凭空掉下来了一个变故,把运筹帷幄的人打地措手不及。
人如果遇到苦难,那么刚开始,他一定会觉得苦痛难以忍受,但人如果一直活在苦难当中,他却不会再觉得疼了。
因为习惯。
那日苏显然是后者。
他不需要光,也不需要蜜饯,但如果你硬要把他的锋利的躯壳剥下来给他,让他尝到了蜜饯的甜头……
他不会笑,只会想哭。
那日苏抗拒麦拉斯的理由,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麦拉斯执拗又缺心眼,认定谁了,便不放手。那日苏被软磨硬泡,逐渐允许了他的存在。
或者说,麦拉斯走进了他的心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里。
那日苏,在某个夜里大哭一顿之后,终于试着接受了麦拉斯陪伴。
从此之后,他的世界里多出了一个人,笨又很幼稚,一句话,非要把它理清嚼烂了才听得懂,不安静,总闹腾,还很……好色。
好色。
那日苏垂下了眼睫。
须卜·麦拉斯,喜欢姑娘……漂亮的姑娘。
十六岁那年,几多湖边,麦拉斯闲情逸致,突然想去钓鱼。高原山地上,哪有那么多鱼给你去钓?那日苏本来是想和他讲道理,奈何他并不听劝,执意要去几多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