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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当心,”云秋贴着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小声抱怨道,“将军怎么这样啊,人都受伤了还不给你假吗……”
其实是军中懂戎狄语的人不多,毕竟能活着从西戎王庭出来的俘虏少之又少,而众多士兵身负国仇家恨,也不太能留下敌人活口。
即便是下了中军死令,那些西戎俘虏也有千百种法子寻死,根本没机会给他们学什么戎狄语。
唯有李从舟活了两世,前世又在西戎王庭里待过,才能与这群疯子无碍地交流,所以这回的刑讯是少不得他。
但云秋这般说,李从舟就只能笑着解释道:“所以说是小伤。”
云秋又咕哝了两句李从舟没听清,最后两人挨挤着靠在一起,睡了一个沉沉的长觉——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
大概是前夜昏过去的时候睡了一会儿,这回李从舟起身下床的时候云秋也醒了,他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懒得动,但目光却模模糊糊追随着李从舟——
李从舟轻手轻脚地端水洗漱,然后束发、换上军中常服。
对着盥洗架上的铜镜整理好领口,李从舟回头看了云秋一眼,云秋怕自己偷看被李从舟发现,忙闭上眼睛。
而李从舟走回来,在替云秋掖好被角后,又俯身凑上去,阖眸在他额心落下一个浅吻。
闭着眼睛的云秋,心里的小人开心地蹦了三蹦。
李从舟起身,在走出军帐前,却意外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他鼻翼动了动,循着那股味道绕到了云秋的衣箱前。
他轻轻打开衣箱,下面的几件衣裳都叠得整整齐齐,但是最上面放着的长裕袢和筒裙却并没有收拾,就那样仓促地塞了进去、揉得皱巴巴。
李从舟挑挑眉,为了确认那股酒味是来自于这件衣裳还是其他什么,他低下头给筒裙拿起来,凑到鼻尖仔细嗅了两下。
结果俯身弯腰正准备去拿那件长裕袢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从舟转头,不知什么时候坐起身的云秋正涨红了一张脸看着他,一双柳叶眼瞪得老大。
接触到他的目光,李从舟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裙子,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多么有歧义。
“这个是……”
“不、不用!”云秋一下拉高被子捂住脸,“你不用和我解释!我很好,我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