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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舟:“……”
顾云秋踢了踢那个装药包的箱子,“麻烦,你倒是从一开始就别跌进来我的热泉啊?捡到你还要救你、藏你,你都不知道我和点心有多惨!”
他絮絮说了一堆,最后又站起来,啪地将汤匙拍到李从舟身边。
——装药的汤碗他可不敢拍,只能拍拍汤匙这样子。
“吃好就乖乖喝药,别让我说第二次!听着没?”
一口馒头李从舟已经嚼完,被顾云秋平白无故凶这么一顿,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只是看着张牙舞爪、凶巴巴的小纨绔,觉得……
有点想笑。
他搁下那个咬了一半的馒头,想说既然嫌麻烦、就让他走,但看着那整整一药箱的药,还有摆在床头的瓶瓶罐罐——
最终,李从舟只是叹了一口气,伸手端起白粥小碗:
“……那便,有劳了。”
顾云秋哼哼,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昏迷了两天两夜,李从舟确实饿了。
江南的米好,一碗白粥香黏软糯,南仓准备给顾云秋的也是最精细的面,发出来的馒头软而劲道,不像径山寺里的用的是荞麦死面。
若在平日,李从舟吃饭很快。
这么一小碗白粥和两个馒头,他就用一眨眼的工夫。
但现在到底伤着,折腾这么一会儿浑身乏力,端着粥碗的手都隐隐有些颤抖。
偏偏顾云秋还不走,一边吩咐点心收拾地上的衣服,一边绕到他身后,借着明亮的日光看他后背的伤口——
小纨绔凑得很近,气息几乎都扑到他背上。
新长出来的肉细嫩敏感,接着他的鼻息,痒得很。
李从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怎么了?”这反应吓顾云秋一跳,脑袋从肩后探出来,“我碰疼你了么?”
“……没。”
李从舟搁下碗,里面还有小半碗粥。
他轻轻捏了捏发颤的手腕,只觉浑身发虚、额角也在隐隐渗冷汗。
找着条合适他穿的裤子可不容易。
李从舟还不想因为受不住刺激、一时手抖给热腾腾的粥翻裤|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