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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外面天色,该是子时刚过。
李从舟试着动了动,身上重得很、没力气,大概是被炸伤后感染、伤口发炎所致。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头却发现顾云秋因他这一番动作睡得更别扭了:下巴磕在他胳膊上,整个脑袋仰出个非常夸张的角度。
保持这样睡到天亮,肯定会脖颈僵硬、肩膀酸痛。
李从舟侧头看了一会儿,动动肩膀、用另一只手托起顾云秋脑袋,轻轻放回枕头上。
挨着熟悉的羽毛枕,顾云秋在睡梦中砸吧两下嘴,嘴角翘了翘,又贴着枕头往李从舟的方向拱了拱。
而刚才挪动小纨绔这一下,其实已耗尽了李从舟的力气。
他半撑着床铺的手肘脱力,眩晕和沉重感袭来,李从舟感觉自己失去了片刻的意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砸向床铺。
想到贴着他躺的小纨绔,李从舟在最后关头用腿撑着自己改变了角度。
结果他虽没砸着顾云秋,但脸却好巧不巧地擦着顾云秋的脑袋过。
鼻尖擦过顾云秋的眉骨,嘴唇正好贴上一团柔软温热。
顾云秋的肤色偏白,脸远远看过去像个雪团子。
屋内有一盏小小的长明灯,昏黄的灯光摇曳,照耀出那雪团子上落下的一段小小的、湿漉漉的月痕。
水渍浅浅,李从舟怔了怔,而后抿紧嘴、别开视线。
即便知道将脑袋闷在枕头里有可能会喘不上气,李从舟还是需要这样一个漆黑的方寸天地——
没有雪团子、没有小月牙,也没有瞬间放大如擂鼓的心跳声。
半晌后,屋内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