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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与刘老爷是患难夫妻,而且刘老爷算是高攀,刘夫人的母家现在也不弱。
她这么一说,刘老爷便是再生气也不好继续发作,只能由二儿子扶着坐到主位上。
然后,他也不与大儿子说什么钱业行会的事了,面色一沉就夺了刘金财的权:
“得了,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我看你还是在家多陪陪你娘和你媳妇。往后钱庄上的事,交给银财去办,我看他倒比你稳重。”
刘金财一愣,脸色唰地变白。
倒是那银财装腔拿调,“这不好吧爹?大哥在钱庄上干的不是挺好么,我年轻,还什么都不会呢,别给爹的事办砸了。”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让许掌柜教你就是!”刘老爷说一不二,当即就要外头管事记下。
说完这句,又转头训斥刘金财:“还当人大哥呢,瞧瞧人银财多得体懂事!哪像你?”
二房夫人也适时走进来,温声软语地哄了老爷子高兴,然后就给人扶回了她的院子里,气得三房、四房干瞪眼,只能看完热闹悻悻离去。
书房内就剩刘夫人和刘金财两个,刘夫人横儿子一眼,最终还是不忍心,扶他起来、带回东苑请了大夫。
等大夫赶到时,子夜刚过。
刘金财顶着脑袋上一圈绷带,越想越气不过,最后干脆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不顾王氏的追问,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斋里、叫来一个亲信:
“前几日叫你们扣下的人呢?”
“就在析津渡的东平仓下关着呢,王六他们几个一日轮班地看着,保证绝坏不了大少爷的事儿。”
“那影本账簿子,他交出来了?”
“交出来了交出来了,王六还没用上烙铁呢,只端了盆辣椒水出来,他就吓得尿了裤子,不仅交出了账簿子,还详细标出了哪几笔有油水可捞。”
听见这些,刘金财满意了,他想了想,又问:“那他自己呢?”
亲信见刘金财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了然道:“他说只要我们不报官,不叫盛源银号的人知道他的行踪,就愿意出这个数。”
亲信伸开五根手指,正反翻了一次。
“……这还差不多,”刘金财长舒一口气,靠坐回圈椅上半晌,他又冷下脸吩咐,“盯着盛源票号,并派人把这些烂账的账主子都找出来,一旦那铺子开业——”
他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我们就去给人送份开业大礼!”
亲信也跟着笑得奸猾,“这个小人明白的,少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