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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云秋用在此处,却是暗讽刘金财以己度人,只有真正用地窖关过人的,才会下意识说出这般话。
不出他所料,刘金财愣了愣,分明没听明白。
荣伯却忍不住噗嗤一笑,摇摇头,不再和这小人纠缠,只管带着顾云秋下内库。
内库虽在地下,但并不潮湿阴暗。
看得出来,盛初当年确实下了一番功夫——
地下的库房说小不小,几乎覆盖了半个小院,四面墙壁都做了处理、涂上防水的琉璃漆,地上每隔几步,也会挖出排水的梅花孔。
看罢地下,荣伯又绕出来,带顾云秋上二楼。
二楼采光确实好,临街窗户一开,同样能将整条惠民河尽收眼底。
顾云秋站在窗边,微眯双眼,看着日光洒在河中的粼粼金斑,心中也有了决断——
不过,在同盛夫人最后议价前,顾云秋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
“盛夫人、荣伯,当年,盛先生他……是如何下决心做银号的?”
——难道真如茶博士所说,是听着西北客商说炭栈兼营钱业的缘故?
荣伯摇摇头,对这问题爱莫能助,“我跟老爷时,盛源银号已开起来了,有甚前缘,小老儿当真不知。”
而盛夫人想了想,“妾从前,确实听过夫君讲过一言,不知能否给姑娘解惑,他说——钱庄是富人的当铺。”
这话初听新鲜,往深里一想更有意思:
天下当铺千万,多是穷苦人家拿着家中值钱的玩意儿换钱应急,却少有针对富户的。
盛初能说出这话,足见他的洞见不一般。
这般厉害的人,当真是可惜了。
顾云秋在心底唏嘘一阵,这才问了盛夫人要价。
盛夫人和荣伯对视一眼,试探着说出个四千三百两。
她才说完,那边被蒋骏拦在院中的刘金财就叫起来——
“四千三百两?你可真好意思开口,盛源银号因什么歇业的?而且银号里的东西都被你卖光了,光买这空房子值几个钱。云姑娘,你可别信她。”
实际上,四千三百两的价格,是实在便宜。
像顾云秋之前看中那个小院,院落还没盛源银号的宽敞,就算抹掉官牙的抽头,要价也在五千两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