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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声很是虚弱,就像从地底里传来一样,若秋几乎快无法呼吸,他看到徐榛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徐榛变了。
若秋察觉到了他的显著变化,如果说之前的徐榛是个彻头彻尾阴暗的疯子,现在他却像是真正的疯了。
真正疯了的人眼神里反而没有情绪,就跟只剩下了一具躯壳一般。
若秋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他不想让自己的目光避讳徐榛,如果他逃避了,他就永远迈不过去那个坎。
突然,徐榛的嘴里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咆哮。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他重复着这四个字,空旷的室内不断回响着他瘆人的嘶吼。
两旁的法警按住了他,余光里,原告席的于鹰站起了身,边上的陈律师拉住了他。
“请被告控制一下情绪。”法官在上头发了话,徐榛就跟没听到似的,他的情绪越来越极端,行为也越来越失控,几度将法警撂倒在地。
“我只跟若秋说话!我只跟若秋说话!”他冲向木栏杆,脚铐发出铮铮的声响,身后的人死死拽着他,他却还是一个劲地往前冲,“若秋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一会儿发疯,一会儿清醒,他就跟失去了理智没什么两样。
若秋望着眼前的人,手指不自觉地按在自己已经好了伤疤上,徐榛的每一声嘶吼都在撕扯着他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心,他永远都能最精准地找到自己的旧伤疤,就跟当年一样拿着滚烫的烟头按在自己身上。
他自诩的不留疤体制掩盖了这些罪行,但他的心里从来没有真正愈合过。
徐榛的一只手掰在了木栏杆上,整条栏杆都在被撼动,场面再也没有办法控制,法官只能被迫叫停,徐榛被强制带了下去,将凄厉的余声留在了法庭上。
“徐榛对你的反应比较严重,等下你不要再进去了。”法庭的工作人员解释道。
“好……”若秋握着装着热水的纸杯,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等到法庭的工作人员离开后,一行人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徐榛他这人是反社会人格,按理说他应该是没有感情的。”在法院的大厅里,陈律师摘下眼镜,拿出块眼镜布,敷衍地擦了几下,“但他对若秋不太一样,这一点我从对方律师口里也听到过一些。”
“徐榛的律师?”于鹰也拿了杯热水,纸杯已经被他掐得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是一个红圈里的朋友打听来的消息,说如果若秋不愿意见徐榛,他什么都不会说。”陈律师把眼镜布收了起来,重新把眼镜架上,“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