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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谢陵发令,院子中的人才走进屋里,将捂着手掌痛呼的骆三捉了起来。
葡萄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满是不安,她紧紧地跟在谢陵身后,这才发现院子里站着一群玄色衣裳的男子。而除了骆三被擒,程吴氏也被压制住,面上一片屈辱之色。
葡萄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谢陵朝着那些人发号施令,他身上衣着华丽,满是矜贵之色,哪里还像过去那个穷酸书生样子。葡萄看着这样的谢陵,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这副模样,才更和谢陵匹配,他从来都不是落魄之人。
当夜,葡萄躺在床榻上,她等到很晚,晚到葡萄觉得谢陵不会回来。葡萄睁大眼睛,环顾着周围的一切,这里虽然翻修过,但是处处透着乡野的穷酸,哪里配得上如今的谢陵。葡萄将被褥拉高,遮掩住自己的脸,只是露出一双乌黑莹润的眼睛。
但谢陵还是回来了。他换下衣裳,翻身上了床榻。葡萄从未这般大胆过,她挤进谢陵的怀抱,双臂环绕着谢陵的腰,将自己的脑袋放在沉闷的胸膛上——葡萄以一种极其亲昵的姿态,在感受着谢陵存在的温度。
谢陵淡淡道:“睡罢。”
他什么都没有开口解释,葡萄也不去问。
掩耳盗铃,或许能换得片刻安稳。
很快,谢陵“死而复生”的消息,便在镇上传开了。葡萄不必去问谢陵,便从村民的口中,得知了一切。谢陵不是所谓的屡试不第的穷酸书生,他家在长安,出生富庶人家。天子面前,有三分余地的庆国公,就是谢陵的父亲。而谢陵,在长安城更有如玉郎君,才如子建之名。庆国公因仇敌陷害,牵连其子谢陵。
谢陵受了重伤,才沦落至甜水镇这样的穷乡僻壤,甚至和葡萄这样的农家女子成亲。因前些日子闯进甜水镇查验身份的人,就是庆国公的仇敌所派,谢陵不愿坐以待毙,便前去联系长安城的父亲。如今,两相争斗中,仇敌落败,谢陵身份已明,自然要返回长安城了。
对于谢陵这般的高门郎君,众人是仰望居多,不敢非议。村民们津津乐道的是,谢陵返回长安城,可会带走葡萄,
有些觉得,哪怕谢陵是天子皇帝,也不能抛弃糟糠之妻,那要受到众人唾弃的。
但更多人觉得,谢陵和葡萄成亲,更像是落魄时的无奈之举。既然是无奈之举,就做不得真的。
面对这些流言蜚语,葡萄并不在意。对她而言,谢陵能够活着回来,这便是最好的消息。
衙门中,县丞忙将自己的位子让出来,让谢陵坐下,谢陵看着眼前的案牍,目光沉沉。
谢陵和长安城联系时,受到人跟踪,他索性将衣裳和配饰和人交换,才得以脱身。不曾想,那人离开回到镇上的途中,却被土匪杀害,让葡萄误以为被土匪杀害的是谢陵。
谢陵赶回来时,正遇到程吴氏鬼鬼祟祟,从葡萄家中走出。谢陵知道程吴氏不安好心,便从她口中得知,她竟然要为葡萄和骆三保媒拉纤。
怒火在谢陵胸腔中燃烧,他尚且记得,从稚儿口中,听说过葡萄勾引骆三之事。谢陵不知道自己的怒意来自何处,是被人背叛,还是……
只是隔着屋门,谢陵清楚地听到,葡萄颤抖的哭泣声音,她说她不愿意。甚至,葡萄在以为谢陵已死的情况下,仍旧呼唤着谢陵的名字。
此情此景,葡萄已经无人可喊,却还要寻找亡夫的帮助。
谢陵推开门时,骆三正要轻薄葡萄。谢陵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腰间短刃挥出,脚步匆匆地走上前去。
当葡萄在他面前垂泪时,谢陵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
县丞道:“谢世子,骆三同程吴氏密谋,意欲轻薄……”
县丞抬眼看着谢陵的神色,接着说道:“轻薄葡萄姑娘一事,已经查清。此事全然由程吴氏所做,骆三提供密药,与其余人并无干系。”
谢陵微微抬眼,颇具有压迫性的气势,让县丞冷汗直流:“程吴氏只说自己鬼迷心窍,贪图银钱,这才瞒着家中人,密谋此事。不过前不久,有平民李二通来报,说亲眼目睹程吴氏和其子程耀祖,杀害程阿婆。李二通以此索要银钱,骆三给了银钱堵他的口。两人便是以此交换,商议轻薄葡萄姑娘。”
“我已审问程吴氏,她供认不讳,说是程耀祖伤了霍家小儿,对方要钱,她给不出。程吴氏便打了程阿婆的主意,争执中伤了程阿婆。当日夺取的银钱,霍家已经花去,只剩下一枚金锁,还未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