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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葡萄一个人住,床榻算不得小,但两个人住,则显得过于拥挤。程阿婆便央人,给葡萄的床榻加宽了一半,如今两人躺上去,才是正好。
话未说完,葡萄脸红的便不成样子。
谢陵离开后,心中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他没有去县衙,将纳妾书交给当差的留下痕迹。谢陵心想,或许等回到长安城,到时再行纳妾之礼,才更为合适。
刘婶子和程阿婆,虽然在屋内佯装说话,但都竖起耳朵,在打听着葡萄和谢陵的一举一动。待谢陵离开后,刘婶子才走了出来,面上带笑,打趣道:“还没成亲,两个人就亲热的很!”
葡萄垂眸含笑不语。
刘婶子又道:“新婚契都定下了,还不让我看看!”
葡萄便将刚收拾好的宣纸,递给刘婶子。
刘婶子看了半晌,只道:“谢郎君的字好,比我成亲那时请来的读书先生写的都好。这读书写字,可算是件难事,亏得谢郎君刻苦,能学出来一番本事儿,又是写字又是作画的。我过去听过,他们读书人说,念书千变万化的,没想到这字也是,和我成亲那会儿的字,又变了许多!”
刘婶子好一番感慨,倒是没有往别处想,只将那张宣纸递给程阿婆,叫老人家看了高兴高兴,这才让葡萄把新婚契收好。
葡萄前几日得了程阿婆的箱笼,便将这张宣纸,无比珍重地放在箱笼底部。
晚上就寝时,葡萄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她并不去点灯,只是趁着皎洁的月色,走到箱笼旁边,拿出新婚契,看了许久。直到葡萄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她怀中还揣着一张按了红印的宣纸,嘴里喃喃道。
“谢郎君,能够有幸得余生相伴……真好。”
第16章第16章
到了成亲这日,里里外外的张罗,果真和程如霜大婚那日不相上下。因为谢陵成亲以后,仍旧住在葡萄家里,因此两场宴会,都在葡萄家中置办。
屋子请人来加固,连屋顶的茅草,都换上了颜色崭新的,厚实地铺满了一层。檐下挂着几盏灯笼,是用纸糊成的,等到天黑了,将里面的蜡烛点上,亮腾腾地照满整个院子。
葡萄安静地坐在喜房,头上罩着一块方正的红喜帕,上头描龙绣凤,好不喜庆。喜帕下的葡萄,面颊绯红,乌黑的眼睛,仿佛要沁出水来。她的脸颊光洁细腻,刚刚被刘婶子开过脸。葡萄的发髻,是先将青丝分成几缕,再扎成小辫,最后将辫子束在一起,梳上一个高高的发髻。抹了桂花油的发髻,插了两枚素银簪子,都是程阿婆压箱底的宝贝。葡萄身上穿着艳丽的喜服,垂着脑袋盯着自己脚上的绣花鞋瞧。
门外吹吹打打,一番热闹景象。过了一会儿,葡萄听到突然的鞭炮声响,噼里啪啦的,着实将她吓了一大跳。紧接着,是急匆匆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葡萄犹豫地喊了一声:“谢郎君,是你吗?”
那人却不答应,只捂着嘴巴痴痴地笑着。
葡萄顿时紧张起来,声音中满是警惕地追问着是谁。那人才噗嗤笑出了声,说道:“谢郎君谢郎君,你满脑子都是谢郎君,把我都忘的干干净净了!”
一听这欢快的声音,葡萄这才放下心来,轻声嗔怪道:“双儿,你偏偏来吓我。”
顾双儿走到葡萄面前,脸上挂着笑模样:“都说谢郎君冷,待会儿我可要好生折腾他一番,才把你给了他!”
闹喜,是成亲中的寻常事情。葡萄知道顾双儿是个活泼爱闹腾的,却心中有分寸,因此并不阻拦她。
葡萄只道:“迎亲恐怕还有些时辰,你不如先去用些饭?”
顾双儿摇头:“我不饿。你可是饿了,我拿些点心给你。今日宴会上,可是有橘饼呢,黄澄澄的,撒了好多糖霜,一定很好吃。你若是饿了,我拿来几个,咱们两个分着吃。”
葡萄将手摸向小腹,轻声拒绝道:“阿婆说了,礼成之前,不能用食。”
顾双儿便不再劝,她跑出屋子,拿来四五张橘饼,又匆匆赶回了葡萄的屋子。葡萄听到她拿了许多,开口劝慰道:“莫要吃太多了,对身子不好,你只用上两三个,再吃些其他的。”
顾双儿却道:“这是咱们两个的,你现在不能吃,待想要吃了,橘饼早就被那些馋嘴的孩子摸走,或者被婶子们拿回家去了。我就把橘饼放在这里,等礼成了,你用上几个,也能填饱肚子。”
听到这话,葡萄顿觉心中发暖,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顾双儿从椅子上跃起,嘴里喊道:“来了!”
说罢,顾双儿便搬起椅子,将屋门堵的严严实实。顾双儿犹嫌不够,自己转身坐在了椅子上面,确保谢陵闯不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