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女尊 晋江文学城首发(3/3)
大抵觉得他这儿的位置足够靠后,而苏佳栎也逐渐放开了玩儿,怕生的瑾公子便想换个位置、往后躲一躲了。
辛言忱温和道:“空的位置自是随意。”
瑾公子与他笑了笑,便在离他不远的一个石凳坐下。辛言忱却有些被那笑惊到。
方才离得近,他便看见了男人眼角浅浅的细纹,不明显,笑起来时才会漾开。孩子都那般大了,显然他的年岁不算小。
本该是容颜有些凋零的年龄,可瑾公子有一身好皮子,他未施粉黛,五官稍显寡淡,偏偏眉心有一点红痣。笑起来时便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辛言忱想不出什么形容,过了很久他才隐约能够描述一一。
瑾公子笑起来时,大约.....大约便像他幼时曾想象过的早逝生父该有的模样吧。
朴素、拘谨、怕事,却又会对孩子笑得慈爱。
这样的男子,不说异性,便是同性也讨厌不起来。
之后太上皇的五个早已出嫁的皇子也都来了,场子一下子热起来,辛言忱却只与那瑾公子一同,安静地坐在角落。
只是目光掠过一处时,他多看了那眉眼精致昳丽的少年几眼,心底暗暗思忖着对方的身份。
两缕鬓发并未梳起,看来未曾出阁,可头顶的发簪却又表明已经及笄......这般容颜竟未曾进宫么?
辛言忱想了片刻,得不出答案,便只觉得,这少年大约刚好在选秀结束后及笄。
倒是挺幸运。
*
余昀打心底里不想参加这劳什子赏花宴。
偏偏家里人怕他掉链子,一大早的便盯着他,还特意让那侍卫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生怕他钻狗洞跑了似的。
既然跑不掉,便只能认命了,拒了亲爹准备的华服,余昀特意穿得朴素许多,乘着马车来到了这御花园。
毫不夸张地说,进了这御花园后他便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满园的男子,吵得很,偏偏说的都是些没意思的东西。他跟在爹身旁,与宫中的贵人们问好后便忙不迭地躲了起来。
只是惊鸿一瞥间,他也将那主位上君后的模样看了个七七八八。
怎么说呢......余昀是不大瞧得上的。五大三粗,便是脸还过得去,又哪里有个男子的模样?
便是不喜那“没有诚心”的女帝,他也忍不住可怜她几秒,竟娶了个这般模样的男子。
旁边的几位倒还过得去。余昀即便坐在角落,旁边人的议论也都被他听到了耳里。
那模样艳丽、笑容夸张的臻公子,便是这次选秀入宫的,听说出身不大好,偏得了陛下青眼,如今位份仅次于君后与林侧君。
哦,还有那林侧君。京城姓林的显赫人家极少,便是有的官员姓林,家中也没有名为林斯玉的子嗣。
林侧君的身世不大好,虽不好多提,可那些男子言谈间分明是艳羡他得宠的,更是将其与那臻公子一并提及。
“.....便是家世不大好,只要得了陛下青眼,那便飞上枝头了!瞧那林侧君与臻公子不就如此么?”
语气带着些刻意的夸张,显然年轻人藏不住情绪。可余昀听着,只觉得和那唱戏的似的。
他挑剔地尝了口花糕,回头看了眼那说话的男子,连带着扫过他们那一堆的年轻男子。也没遮掩,眉眼间便带出几丝不屑。
长了这么张脸,竟也好意思贪图富贵的,可真没脸没皮。
许是他的轻哼太过明显,那说话的男子听了个一清一楚。才吐露心思便被人嘲讽,他有些拉不下脸,便起身走去:“敢问这位公子是何意?”
先客客气气地问候一声。
聚在他那堆的好友都看着他,那男子便生了几分底气。见余昀眉眼昳丽,举手投足间满是风情,的确容颜极盛。他便带着妒意、笑着挖苦道:“莫非公子是天生眼睛歪斜不成?”
他想,这人衣着朴素,又坐在角落,大约是哪家的庶子了。
便是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哪家优秀的女子看得上一个庶子?也就是当小爹的命罢了。
余昀习惯了男子的嫉妒,薄唇轻扬,轻蔑道:“我在笑,笑某些人不知天高地厚。”
“有些东西啊,生下来没有,这一辈子便也别妄想了,否则不过白日做梦罢了,徒增笑料。”
他甚至没把这男子当做对手,只是吃饱后,顺手“教育”他人,做的好事罢了。
男子显然没料到他这般不给脸面,笑容僵在唇角,脑子里一片空白。正待反驳,却见正中心的凉亭那边有人热情招手。
“余昀,快过来!”
余昀.....?
到底是闻名京城的人物,那男子瞬间便变了脸色。他既坐在这远离中心的角落,家世便不算出众,好悬才得了个赏花宴的帖子,又哪里比得上这太上皇亲自赏过的余家龙凤胎少爷?
不说那男子了,便是方才聚在一起的那堆年轻人们也都纷纷散开。
生怕被波及到,毕竟这余家少爷与美貌一道出名的便是他那骄纵的脾性。
看着僵立在身前的男子,余昀觉得有些没趣,便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带着几分侮辱意味,昳丽的面容上笑容刻薄。
“记得回家躲在被子里再做梦哦。”
他施施然离开。
那男子立在原地,感受着周围投来的似有若无的目光,只觉得面颊火.辣辣的疼。
他也参加了选秀,可惜落选了,今日也是乍然得知臻公子的得宠,自觉他起码身份胜过那臻公子,也觉得可以如那林侧君一般,不必参加选秀也能进宫,这才刻意吹嘘了几分。
——可他又未曾直白地说要入宫,那余昀又装什么清高呢!
是,他是想要被陛下看中,想要飞上枝头,可他余昀难道就不想么?!
便是容颜再甚,也总有老去的一天,而他余昀的的确确就是落选了!别提什么生病体弱,选秀前生病就是运道不好,体弱就是有碍子嗣,他余昀就是没那享福的命!
在脑里骂了半晌,那男子方才舒缓了脸色。
*
将余昀叫来的是他的闺中好友。
能和余昀交朋友的,大抵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闺中男子,也被家里宠得有些混不吝,21了也没嫁出去,也就家世尚可、无人置喙罢了。
那人见他过来,便凑到他耳畔,低低道:“余昀,要不要去偷偷看一眼陛下?”
最后两个字,他声音放得极轻,也就余昀与他相熟,从口型里辨出了意味。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好友:“......你脑中有疾?”
好友却笑了:“方才我一直在这儿听着,觉得宫中的贵人们有意思极了。”
“君后素来沉稳贤德,有一国之父的风范,我便不说什么了。只那得宠的林侧君、臻公子,还有其余几位,竟都安安分分地赏花,一点也不争风吃醋,这可真稀奇,比我娘后院的小爹们还乖。”
“你说,这些人这般听话,是否因为......因为那位太不出奇,他们便懒得争了?”
余昀被他带歪了些,竟真的思考起了这个可能。
只是转瞬,他又回过神来,起身边走:“要疯自个儿疯,总归脑袋是你的我管不着。”
他虽骄纵,到底还记挂着母亲与姐姐们,不愿生事。
好友遗憾叹息,也不再多言,又找了堆人凑热闹去了。
*
余昀本以为此事便到此为止。
谁知凡事经不起念叨,那御花园外竟传来了一道尖利的嗓音。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