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山道有故雪(3/4)
“呵!”吴老冷笑一声,“当年炸炉那事儿,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老乞丐顿时语塞,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老乞丐叹了一口气:“当年这事儿……委屈你了。”
吴老得理不饶人:“也别说我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无利不起早,我就不信你对这小子好,没有其他目的?”
老乞丐张了张嘴巴,发现好像没办法回答吴老这句话,只好灰溜溜地耷拉着头,没有说话。
吴老见状,也不再开口了。
他与老乞丐是故交,是好友,偶尔吵吵闹闹,开开玩笑动动手,很正常。朋友之间这样才正常,不然那就不算是深交多年的好友了。
但吴老有分寸,无论是开玩笑,还是拌嘴打闹,都会有个度。
万事万物都有个度,过了,很多时候就会脱离它原本的状态了。
“你再那么袒护那小子,可不是为他好。”
“我知道,但,有些事总得去试试,不然会后悔。”
吴老放下茶杯,看了一眼老乞丐,又摇了摇头:“随你,只不过那小子三两重的骨头,可挑不起你那顶破天的想法。”
“少看不起人了!就你那老花眼,看走眼的时候还少吗?”
“……”吴老有点不想说话了,甚至还有点想动手。
这老家伙,嘴巴真的是越来越毒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的修养比较好。
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
——————
不知不觉白孤已经在故雪峰上三天了,别说是大岩石了,连棵大点的树都没个影子。
全是低矮的灌木丛,搞毛啊!
白孤现在蹲在一颗灌木下,头上还挂着几朵雪,百无聊赖且无奈地叼着根不知从哪找到的枯草,双眼无神地看向通往山上的路。
麻了,人麻了。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雪,让白孤不得不止步原地。今天好不容易雪小点了,一路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连点别的颜色都没有,这还找个锤子找啊!
现在路还被积雪堵住了,走都走不了。别说是山腰了,这儿离前天刚山上的地儿都没走多远呢,搞毛呢!
白孤哼哼了两下:“难怪老乞丐疯狂叫我别来,原来这事儿还真不好干啊,现在上都上不去,咋找啊?总不能这老参掉我面前来吧?”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这情况可咋办啊?
要是老参拿不回去,阿月的病可咋整?而且太久没回去,小小会担心的!
还有鹏哥!
啊啊啊啊!咋办啊啊啊啊!
白孤急得抓狂,小小的脑袋死活挤不出一点办法。
虽然说面前这段路的积雪不是很深,也就到膝盖左右,还是勉强可以走的。但谁知道后面的路是什么样的情况啊?路中间会不会有一个大洞?或者坑坑洼洼的?甚至说会有猎人布置的捕兽陷阱,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住了。
这要是不小心踩上去……
白孤突然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是被冷的,还是被吓的。
白孤踌躇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再走走看看。要是上面太多积雪了就撤回来,再想办法。
说不定上面积雪不多呢?甚至不咋有积雪呢?
白孤整了整背后的包袱,又找了根差不多跟他一样高的木棍,就上路了。
并不是说白孤腿酸需要木棍撑着走,这是用来探路的!
积雪那么厚,鬼知道下面藏着啥呢。
就这么一步一抻,白孤从中午一直走到了傍晚,积雪也上涨了一只手掌的厚度,走起来很是费劲。
看了看已经开始昏暗的天色,白孤伸了伸懒腰,就准备找个地儿过夜了。
往四周扫了一眼,白孤好像看到了远处有一团阴影。
白孤眯起眼定睛一看,咦,好像是个老头?
出于好奇和好心,白孤又是一步一抻,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老头那里。
看起来应该是晕倒了。
不过白孤立马就看出了点别的端倪。
“这老头看起来咋有点眼熟呢?”白孤看着老头的脸,微微皱起眉头,我是不是见过这老头啊?
在脑海里思索了一阵,白孤这才想起来。
“阿嬷之前不是带我来过这儿嘛?这老头好像当时就在这里!”
好不容易想到何时见过老头,白孤这才赶紧把老头扶到路旁没有积雪的灌木丛,免得冻坏了。
白孤又瞥见老头原来晕倒的地方还有一根扫帚,这老头,原来是在山上扫雪的?
啧啧啧,都一把年纪了,还干着这种苦差事,真不容易啊,看来也是跟咱一样是苦命人。
白孤轻轻叹了口气,也在老头旁边坐了下来。
做人啊,哪有轻松容易的啊。
不都是忙忙碌碌,骂骂咧咧地过去嘛。
还记得阿嬷常说的一句话:“这人啊,要开心,要笑,不然这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到最后苦着个脸,脸上皱纹会变很多,不好看的哟。”
白孤慢悠悠地掏出一个又冷又硬的烧饼,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
然后抬头看着天空,边吃边放空思绪。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烧饼都吃完了,白孤还没回过神,倒是一旁的老头醒了,shen • yin声把白孤给弄回神了。
“老爷爷,您怎么样?”白孤连忙将老头扶起来,靠在一棵灌木坐着。
虽然在背地里和不知情的时候白孤经常喊别人的歪名或外号,但当面的时候他还是很有礼貌的。
“咳咳,小伙子,你是?”老头缓了很久,这才缓过气来。
“哦,我之前跟我阿嬷一起来这儿采过药材,还遇见过您,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是白老太太的孙儿啊,记得记得,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啊。白老太太最近咋样啊,身体还好吗?”老头想起那个脸上经常带着笑容,与人为善的老太太,心里头莫名淌过一阵暖流。
“阿嬷她……前几年去世了。”提起白老太太,白孤的情绪不禁有些低落。虽然不是亲生的祖孙,但白老太太对他来说,比亲生的奶奶还亲。
心里难受,头也不禁低了下去。
没有血缘,却更胜一筹。
“什么?!”老头有些震惊。
“阿嬷她去得很突然,也很安详。前天夜里也跟我说说笑笑,天亮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白孤顿了一下,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家里穷,没什么钱,我就只好把阿嬷埋在巷子附近的矮山下,又近。而且矮山另一边有一座小佛寺,也可以让阿嬷沾沾佛光,下辈子投胎能投个好人家。”
老头突然叹了口气:“好孩子,你做得很好了。”
白孤只是摇了摇头:“阿嬷教我很多,我却来不及尽孝,阿嬷的恩情,我还不清。”
白孤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相对软和一点的冷烧饼,递给老头:“老爷爷,我上山三天了,身上没什么吃的,就这种烧饼了,这个软和些,您凑合着填一下肚子吧。”
老头接过烧饼,冰凉的感觉在手掌心传开。他拿着烧饼看了看,又看向白孤:“你就吃这个?”
白孤挠了挠头,干笑了一下:“家里没什么钱,这还是向别人借的。能吃就行,能吃就行……”
老头见白孤那副窘迫的样子,也没再追问什么,“没记错的话,你是叫白孤是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