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严胥(2/3)
戚华楹前些日子给了他一笔银子,他赶紧趁着父亲不在家时偷溜出去,寻了个茶斋吸服一回。他憋得太久,乍然得享,简直飘飘欲仙。
陆曈才进了医官院堂厅,就被一个医官迎面拉住:“陆医官回来得刚好,院使刚刚还在寻你,说有事要同你说。”
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戚玉台不敢说。
金显荣心不在焉答道:“还好,还好,托陆医官的福,已经同从前一样、不,应该说更甚从前。”
说起来,这位陆医官人长得好,医术又高明,简直如他再生父母,金显荣对她,是很有好感的。
“滚!”戚玉台骂了一声。
她眨了眨眼:“崔院使总要卖我爹个面子,戚家也不好做得太难看,再说,真要为难我,大不了不干了,反正我姨娘现在‘射眸子’之毒已解得差不多。要真被赶出来,我就带着姨娘去你们西街,去你们仁心医馆合个伙,我医术也不差吧,我也能坐馆,月银和你先前一样就行!”
戚家与太子交好,陆曈这么一掺合,裴家站在三皇子一派的可能性变大。三皇子与太子间争斗不休,陛下心思尚未可知……
戚家看上的女婿,为了别的女人和戚家公然结仇,这梁子就结得大了。
分明没将他这个儿子放在心上。
陆曈在桌前坐了下来,拿出绒布,示意金显荣摊手,好为他把脉。
身侧婢女还在劝慰:“小姐先前还叮嘱说让瞧着您,老爷知道了会出事的。”
金显荣伸手,把手放在布囊上,陆曈的手指搭在他腕间,轻柔微凉的触感,平日里总让他心猿意马,今日却如烫手山芋,沉重的让他恨不得即刻抽回来。
“日后,我不会再来。”
距离擒虎被杀,已经过去了五六日。
“小公子,又何故非要不依不饶、赶尽杀绝呢?”
她抬起头。
金显荣怅然,多么善解人意的一朵解语娇花,若不是不好得罪太师府,他真是想将对方带回府中,好好呵护起来,一辈子金屋藏娇。
他兀地起身,走到桌前,抽出一叠银票揣进怀里,转身要出门。
陆曈接过帖子,那张漆黑帖子上金漆冷硬,花印端端正正显着两个字:严胥。
“枢密院来了医帖,点名要你行诊。”
服食一回,瘾像是更大了。
“金侍郎的病快好了。”
陆曈微微笑道:“收个尾,日后就不去了。”
满腹话语卡在喉间,金显荣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啊?”
想到此处,金显荣心中叹息。
陆曈笑笑,从医箱里捧出一只小酒坛那么大的瓷罐,
“是。”
仆从说陆医官到了时,金显荣还愣了一下,一时踟蹰不定,没有如往常一般热络地迎上来。
陆曈默了一会儿,问:“你呢,没有被为难吗?”
她语调轻松,陆曈也不觉微笑。
从前是两三月一次,这回还不到一月,他就又想念“自由”的味道了。
医官院还是老样子,门前卖端阳节物的铺子里还有些剩余的杂货未卖完。百索、艾花、银样鼓儿、花花巧画扇……又有紫苏、菖蒲、木瓜切成碎末,和上香药,盛在梅色木盒之中。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该来的迟早会来。”
林丹青叹了口气,黯然开口:“他调至医案阁了。”
陆曈随着这医官到了崔岷的屋子,医官敲了敲门,须臾,听得一声“进来”,陆曈便背着医箱走了进去。
“金大人近些日子身子觉得如何?”陆曈问。
……
十有bā • jiǔ,是陆曈也意识到得罪戚家,不想连累自己才主动划清干系。
陆曈点头:“万幸。”
戚玉台看也没看她一眼,迈步从她身上跨过,低声骂了一句。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一日,擒虎扑咬陆曈,明明已经奄奄一息,眼看着她离死不远,却在最后关头,那个柔弱女人像疯了一般回扑擒虎,抓着她的花簪一下又一下地捅死了擒虎,他上前去唤擒虎的名字,那女人在血泊中猛地抬头,那一刻她的眼神——
陆曈低头看手中纸页。
夏藐过后,一连又过去大半月。门前榴花日渐绯红,转眼到了五月五。
先是黄茅岗围场使奸人混入、玩忽职守的戍卫首领,曾是父亲举荐之人,惹得陛下猜疑,父亲上朝自证清白。后是不知是谁往御史案头上了折子,搜罗盛京近几年恶犬伤人事件,虽未提及戚家,却含沙射影得几乎是明示。
看不清形势时不可贸然站队,最好的办法是明哲保身两边不得罪,那么陆曈,他就需要敬而远之了。
陆曈来到司礼府的时候,金显荣正坐在躺椅上胡乱骂人。
陆曈道:“院使。”
过了一会儿,崔岷放下手中医籍,抬起头,扫了她一眼身上的医箱:“司礼府行诊去了?”
谁知飞来横祸,黄茅岗夏藐,陆曈一簪子戳死戚玉台爱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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