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章(2/3)
先被弓典一吓,又被元无忧
一安抚,净思脸上的惊慌褪去了好些,取而代之的是感恩戴德的恭敬来,只听他竹筒倒豆子一般说:()
那夜究竟有没有喝酒,别人不知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我知道自己没有,那酒葫芦是怎么出现在我身旁的?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于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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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方为什么要栽桩陷害我?小人想,应当是往日与我有仇有怨,或者和我亲近的,前者才有理由陷害我,后者才有可能找出我秘密藏好的装酒葫芦。”
也不知这些事情究竟放在他心里琢磨多久了,这段话中种种逻辑,简直行云流水,不假思索,因为确有道理,也叫弓典放在心里,掂量了起来,嘴上又说:
“怎么,那净苦同你有仇?”
“净苦与我没有仇怨,但净苦和我同住一屋,他定能知道我的酒葫芦藏在哪里!”
这句话有道理,但元无忧摇头。
“小沙弥八人一屋,除了你和净苦,屋中还有其他六人。”
言下之意是,以此断定是净苦陷害他的,没有道理。
他说出了弓典心中所想。
净思道:“我最初自然不只是怀疑净苦!在上山我也没跟多少人说过话,刚被陷害驱逐下山时,我把我所有说过话的人都想了一遍。”
弓典:“?”
净思:“然后我便守在珈蓝寺下的山路上,趁着他们下山的时候,跟踪了他们。”
尹问绮:“?”
净思摇头:“和我说过话的人不多,十几个,下山的人更少,只有七八个。”
元无忧:“?”
“这七八个中,反复下山的,更只有两三个!那净苦,就是其中一个!”净思洋洋洒洒地说了起来,“其余两个,都很正常,下山来,最多偷偷去吃口肉,喝口酒,也就回山了;但净苦不同,他下山的次数,可比其他人频繁,吃肉喝酒这种事,更是每回下山都做;吃的还是酒楼里的酒与肉,更有甚者,甚至去布庄了扯了女人的好衣服!”
净思说得洋洋洒洒,而弓典听了一会,问:“净苦在哪里和女人见面?他见的女人是胖是瘦?什么模样?年龄几何?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梳什么样的头发?”
这么一问,净思先前还说了一二句,比如说,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胖的,一个是瘦的,年龄倒都不大,也就二十的样子。
但问到了具体穿什么衣服,净思就混乱了。
上衣一时是灰色,一时是绿色,发髻一时是挽起来的,一时是没有挽起来的。
弓典追问了两句,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这家伙,嘴里没几句实话。
什么回忆每个和自己说过话的人,天天去珈蓝寺蹲守跟踪他们,难道他能高来高去?跟踪了不同人那么多次,一次没被人发现?他手底下的精锐都做不到这回事!
正当他要开口喝骂之际,净思嘴里又冒出来新的话了。
“净苦还dǔ • bó!”
大家已经听腻了净苦的罪证。
但这
()次(),似乎有点不一样。
之前泛泛而谈的净思(),这次说得很详细:
“净苦之前没有钱,是偷寺中的无尽藏去dǔ • bó的。无尽藏里管得严,但是有个弊端,就是每月下旬,都要开库藏擦拭铜钱,给铜钱上油。那净玄确实是个好和尚,不喝酒,不吃肉,但有个弱点,心里看猫比看人更重一点,每次听到猫的叫声,就定要去往猫叫的地方看看。净苦就是看准了净玄的这个弱点,每每用猫叫支开净玄,自己再从净玄的盘子里偷拿铜钱。因为拿得不多,很多次了都没有被发现。”
“但每次偷钱,每次赌输,赌输了之后又得继续偷钱,只能一次次这样行险。”
“后来就被我发现了。”
“正因为被我发现了,所以净苦就恨上了我,心里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一定要除掉我才甘心。”
说着说着,净思的面容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似乎又被牵引回了那段跟踪着净苦的日子,脸上一时愤恨不已,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仇人之肉;一时又露出阴郁怪诞的笑容,就像是抓到了仇人的把柄,正要用这把柄将仇人打下十八层地狱。
这一段内容,和前一段的胡言乱语确实很不一样。
弓典也重新专注起来。
只听净思继续说:
“正好……正好这时候,有贵人给了净苦一个任务,叫净苦在寺中放火,把我赶出来,成功之后,这贵人就给净苦好处。”
“我果然被他陷害,被他赶出来了。”
“等我出来以后,我跟踪净苦,发现他还是dǔ • bó,依然还是赌输,每次他进去都斗鸡,在斗鸡的翅膀上抹再多芥子面也没有用,反正越赌越输,又越输越赌,但他的钱从哪儿来的?一半是从珈蓝寺来的,他偷无尽藏!偷着偷着,越偷越大,还拿了□□混进去。”
这净思,说起这些来,竟说得无比详实。
就连元观蕴和尹问绮,都回忆起之前珈蓝寺前恶钱引发的fēng • bō。
“另一方面,自然是那贵人的报酬了。所以净苦一面dǔ • bó输钱,一面竟然还有钱在三才坊买房子!哼,陷害了我,这日子倒是越过越好了,不过现在,他的报应到了,他摊上大事了,他要被砍头了——!”
净思这样说完,面露得意。
“我可不能叫陷害我的人溜走,一想到被人陷害,我就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好,我心里烧得慌啊大人们,躲在珈蓝寺外,跟踪了他整整三个月,嘿,才看到了这么多肮脏的东西,可算把他从里到外看明白了,看出他是个什么货色了!”
“为何那三才坊的房子,便不能是净苦从无尽藏中偷出来的?里头就一定有贵人的事情?”尹问绮突然插嘴。
净思一愣。
但他的回答也很快:“大人,三才坊的房子不便宜,再怎么偷,也不能从无尽藏中偷这么多呀。”
“那也可以是他偷了钱后斗鸡赢来的。”尹问绮。
“他怎么可能会赢,”听到这话,净思顿时嗤之以鼻了,
()“他什么都不懂,他能赢个什么?()”
这么说,你很懂喽?()”
“我也并不懂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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