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2/3)
活了两世,宋泽兰听祁幼安唤过媳妇儿,唤过宋姐姐,唯独是第一次听她唤自己的名姓,在看到她沉着脸紧皱眉头时,更是将近日发生的事儿全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如墨的眸里划过些许不安,她微抿唇瓣,攥着书页的指尖隐隐泛白,祁幼安见她不安地垂下的眼眸,就知道自己玩过火了,已经不敢再问‘你娘叫什么名字’,连忙将人揽入怀里,“媳妇儿,你别多想啊,我……我……”
她不敢再说想考考她媳妇儿是不是本人,急中生智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把裘媚儿杀了,还放了一把火,保证她死的透透的,再不会害人了。”
宋泽兰以为她后悔了要把自己送进宫,被抱住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想岔了,又听她这么说,安心的同时也羞赧极了,“对不起安安,我不该疑你……”
她还没说完,却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杀了裘媚儿是喜事,安安何故对自己冷脸?方才傻乐的模样才应是正常的……
“骗子,你明明就是打算捉弄我!”
祁幼安听着道歉,正暗自庆幸,下一刻胸口就不轻不重挨了一拳,不得不坦白:“……媳妇儿,你真聪明。”
她拉过宋泽兰捶她的那只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低低又道:“好姐姐,你眼中只有你的宝贝医书没有你家乾元,你家乾元能不酸溜溜么。”
四目相对,她眼中的情意滚烫灼人,宋泽兰哪里还顾得上计较她捉弄自己?红着脸将手抽回来,“什么我的乾元,我瞧着你比大多坤泽君还喜爱拈酸吃醋,同死物计较,不嫌臊得慌么。”
祁幼安不仅不害臊,反而深以为荣,笑着将她又搂紧了些,“那就当我是你的坤泽好了,反正这醋我吃定了。”
“净说些无赖话……”宋泽兰话音未落,便觉耳边似有温热拂过,娇滴滴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妻主……”
堂堂乾元君,却称呼自己的坤泽为妻主,且还夹着嗓子喊,传入耳中的刹那,脸皮薄的宋大夫脸都红透了,甚至白皙纤细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粉。
她身子也有一瞬僵直,险些掉了手中的医书,回过神儿就捏的更紧了。
祁幼安自然也察觉到了怀里人的异样,咬着唇瓣隐忍笑声,奈何媳妇儿实在太可爱了,忍起来好辛苦。
片刻过后,她还是控制不住笑出了声,肆无忌惮的做派让宋泽兰没
办法再视而不见,又羞又恼伸手掐住了她的腰,“很好笑?”
宋泽兰舍不得下狠手,那点儿力气跟猫挠似的,祁幼安又是上过战场受伤无数还能若无其事的人,腰间传来的那点儿疼痛感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她脸上笑容没有丝毫减弱,顾着媳妇儿面子才佯装怕了,“不好笑不好笑,所以……妻主今晚你能在上面吗?”
宋泽兰刚准备松手,下一刻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就崩断了。
想咬死祁幼安的念头升起,牙齿就已抵在了祁幼安肩头。
这次清晰的疼痛感让祁幼安有些意外,不待她问出来,便听到了她媳妇儿的谴责,“你今晚敢对我动手动脚,往后的日子就不用过了。”
声音虽含糊不清,语气里的愤懑却是不容忽视的。
这般放狠话终于令祁幼安后知后觉,终于明白了,“媳妇儿,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嗯……”
宋泽兰不再隐瞒了,羞耻不已还是说出了口,“……腰疼。”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祁幼安,全凭着沉淀多年的冷静淡然从祁幼安怀里退出来,然后像没事人一样重新拿起不知何时掉了的医书,又一本正经的打开翻阅,“不闹了安安,外面给你留了饭,你快些去吃吧,再不吃该冷透了。”
“我……我不是饭桶,”身为罪魁祸首,祁幼安既心虚又懊恼,同样不敢看宋泽兰,在原地低头反思了会儿,转身就往外跑,“媳妇儿,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已经快入夜了,宋泽兰不知她为何突然要出去,只是不待询问出声,人已经溜得无影无踪了,“……”
祁幼安脱下的外衫都没顾上穿,随意撑了把伞就朝芳兰院跑去。
她喊娘亲的声音远远就传到了宁芳耳中,宁芳本是准备入睡的,听闻动静却是笑骂着披衣从内室走出来,“大晚上的,小兔崽子又抽什么风?”
说话间祁幼安已经来到门口,一身雪白中衣夜里格外惹眼,只一眼就看得她娘亲眉头紧皱,她似不觉般笑着将滴水的雨伞放在门边,“娘亲,宋姐姐身体不舒服,您这里有药吗?”
将军府里发生的一切,宁芳几乎都是清楚的,她顿时就明了祁幼安急匆匆衣衫不整过来的原因,似笑非笑白了她一眼,“现在才想起来讨药?”
祁幼安并不是喜欢找借口的人,上前抓住她娘亲的胳膊晃了晃,带了点儿求饶的意思,“是孩儿的错,你儿媳还等着用呢,我知道您这里有上好的药,您快拿给我吧。”
宁芳摆了摆手,示意丫鬟去取药,她则带着祁幼安去里间,找出大氅丢给祁幼安。
天气渐渐转凉,祁幼安确实感觉到冷了,二话没说就披在身上。
宁芳看着她低头认真系带,总算眉目舒展,饶有兴趣地开口:“幼安,娘收留的那姑娘不安分爬床可是真的?你放火烧人还不允许下人扑灭可是真的?”
“……这也编的太离谱了。”
祁幼安默默抬起头,就看到她
娘亲一脸八卦,眼中闪烁着光芒,不禁扶额,“那是个敌国来的奸细,太危险了我不得不杀她。”
真相远不及下人口中‘大小姐对少夫人深情专一,不惜辣手摧花火烧爬床贱婢’来的刺激,宁芳觉得无趣,不咸不淡哦了声,就没了下文。
她的兴致缺缺写在脸上,祁幼安想忽视都难,“……娘亲,您不会信了吧?这几日我就在您眼皮子底下,哪来的床给那妖女爬?”
此言一出,宁芳顿时乐了,“……对,你卧室那张床可睡不下三个人。”
“咳咳……”祁幼安老脸一红,她却又自顾自道:“结契了?娘是不是快抱小孙女了?”
祁幼安挑了挑眉,“那自然,不过抱孙女得等等,有了孙女娘亲就该不疼亲女儿了。”
“放屁,老娘何时不疼你了?”宁芳笑骂了声,上前使劲儿拧了拧她的耳朵,“倒是你个小兔崽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老娘被祁朝燕关在府里多久了?倒也不见你过来瞧瞧你老娘,听管家说骗我过来的主意也是你给他出的……”
宁芳越说越气,手下越来越用力,把祁幼安疼的嗷嗷叫,“娘亲,松开松开……我之前在养伤过不来啊,骗你来将军府也是因为怕妖女暗中伤你……”
“满嘴谎话老娘才不信……”
直到丫鬟取药回来,娘俩才消停下来,祁幼安捂着耳朵躲在墙角,清澈干净的眼睛微泛水光,看起来很是委屈可怜。
宁芳眼神稍有心虚,却没表现出来,反而十分硬气的走上前拉过她的手,然后把药搁在她手心,“回去好好表现,你现在分化成了乾元君,就要好好爱护兰儿。”
为了讨药,祁幼安牺牲太大了,没理由拒绝,她把药瓶握在掌心,临走时又可怜巴巴道:“娘亲,祁朝燕回府可能会罚我,您能不能出面拦着点儿?”
“你又犯什么事了?”
宁芳语调不自觉高高扬起,下一刻却又眉头紧皱地低恼道:“老娘知道了,本就不聪明,再打就更傻了。”
祁幼安:“……”
从芳兰院回来,祁幼安身上不止多了药,还多了一个精雕细琢锦盒。
里面装着一枚精美华贵的金簪,是宁芳前段时间特意让人去京城最好的金银玉器店里为宋泽兰定做的,让祁幼安以自己的名义送出去讨媳妇儿欢心。
一来是因为宋泽兰救了祁幼安一命她万分感激,二来,她觉得祁幼安这个榆木脑袋不会讨坤泽君开心,须得自己潜移默化地教……
祁幼安不傻,多多少少也能够领悟到她的一番苦心,第一时间就把锦盒递到宋泽兰手中,献似的说道:“媳妇儿,打开看看。”
“……你方才急着出去就是为了它吗?”
宋泽兰一眼就看出这是装首饰的盒子,眸里闪过一抹诧异,又不由地扬起唇角,“我
并非是十四五岁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安安你怎哄起我来?”
她嘴上这般说着,但能看出来她是很惊喜的,眼角眉梢的笑意不加掩
饰,祁幼安轻咳了声,“赶紧打开看看吧,喜欢的话以后我再给你买。”
宋泽兰轻嗯了声,将盒子安稳放在怀里后才小心打开盖子,映入眼帘的一支并蒂花开金簪栩栩如生,点翠嵌珠浑然天成,俨然也是用了极大的心思。
饶是宋泽兰戴惯了素雅的簪钗,也一眼就喜欢了上了。她又细细端详了番,便将锦盒合上交给祁幼安,“很漂亮的簪子,不过有这一支便足矣了。这般华贵惹眼,我不常戴着出门的。”
祁幼安不情不愿接过,她知道自家媳妇儿的意思。
先前成亲的时候也买了不少簪子,但凡扎眼些的,她是一次也没见她媳妇儿戴过,眼下这支金簪也是同样的下场。
来到梳妆台前,祁幼安不情不愿打开妆匣,却犹豫着没有放进去。
她回头看着床上的宋泽兰,放软声音求道:“媳妇儿,不让它尘封妆奁好不好?戴给我看嘛……”
祁幼安拉长了语调,撒娇的模样让宋泽兰想起了她唤自己妻主的时候,几乎没敢迟疑太久,“好,明日便戴给你看,你先放梳妆台上吧。”
“谢谢媳妇儿。”
祁幼安立马欢快起来,把锦盒放好,就忙不迭上了床,在宋泽兰侧边跪坐,“媳妇儿,你转过去,我刚从娘亲那里讨了药,给你按按腰就不痛了。”
说着,她已经自顾自打开药瓶,将细腻温凉的药膏倒在了掌心,面上一派正经,嘴里喃喃有词:“祁氏按摩祖传手艺,保管媳妇儿明日就活蹦乱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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