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2/2)
宝珍有些嫌恶地把书推开,“这些约莫都是男人写的。”
书里尽是富家小姐,贵族小姐爱上穷酸男人,例如穷酸书生,小姐们为穷酸书生要死要活,甚至与之私奔。就算后来穷酸书生有了一心,三妻四妾,小姐们也对他深情不悔,至死不渝。
将身份尊贵的小姐们描写得如此卑微,如此犯贱,宝珍倍感恶心,“这写的什么烂人,定是男人们意淫出来的。”
阿娜尔古丽啊了一声,“书里的角儿很烂?”
宝珍略略讲了这些书里的故事。阿娜尔古丽诧异,“可是,男人纳妾不是很正常的么。”
“哪里正常了,一夫一妻才是……”宝珍的思维突然短促地暂停一息,接着道,“一夫一妻才是正常的。这根本就不公平,若男子可以纳妾,女子为何不能纳郎?”
“女子纳郎?”阿娜尔古丽张大嘴巴,“那怎么能行!”
忽而她想到了什么,“不过公主您是可以的,您可以纳郎养面首。”
公主可以,其他女子却不行。凭什么其他女子要遭受这种不公。宝珍闷气,“把这些书都还回去,重新再拿一些,不要再拿这种男人写出来的话本。”
两刻钟过去,阿娜尔古丽又抱来一堆书,“殿下,这里有一位东陵的大文人写的书。”
“东陵的大文人?谁?”
“魏朝清,听说他年纪轻轻便三元及第,著有多本名书,写的书足以流芳百世,乃东陵当今名声最望的名仕大儒,连东陵皇帝都敬其三分呢。”
“魏朝清……”宝珍沉吟。这名字有些耳熟。不过这并不奇怪,毕竟她是汉人,应该听过此等名人的名号。
翻了几页他写的《与君书》,宝珍点点头,“这人写的东西很通透,果然是大文人。”
她津津有味得看起来,入睡前还在看。
“殿下,您该睡了,明日再看罢。”
书盖在脸上,宝珍意犹未尽睡去。
第
一日晨间,天还未亮,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路的高昌王一行人快要抵达高昌王宫,收到消息,王子公主们忙去迎接。尤其是王子们,个个翘首以盼,早已等不及了。
“宝珍妹妹终于回来了。”七王子摩拳擦掌,急不可待。这些时日未见宝珍,他想她想得不得了,恨不能立刻能飞到她身边见她。
“宝珍他们要回来了?”琼玉宫里,正在啃肉的六公主听闻高昌王他们回来的消息,立刻放下手里的鸡腿,“快,收拾一下。”
众人出动,去宫门前迎接高昌王一行人。
六公主来到宫门口时,其他王子公主以及王宫大臣们已经在门口站好,等待高昌王他们回宫。
六公主看到其他王子公主们,不自觉地弯曲背脊畏缩起来。
五公主瞥了瞥六公主。她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贱婢生下的低贱种。与六公主有血亲关系,乃是她的耻辱。她怎会有一个低贱种妹妹,简直是耻辱!
可是宝珍喜欢六公主。宝珍喜欢她,她就得拉拢她。咬咬牙后,五公主面上挂起笑容,“六妹,你站这么远干什么,过来些。”
六公主害怕地低下脸。她猜测,五公主是否又要捉弄她?
“你这什么反应,我还会吃了你不成,过来。”五公主口吻变得冷硬起来。
六公主瑟瑟发抖。五公主恼怒,“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这时,七王子皱眉,“你吼她做什么?”
七王子也不喜六公主这个低贱种,他并不想多管闲事,只是,宝珍喜欢六公主,他怕六公主被欺负后,宝珍不喜,所以才出声斥五公主。
四王子以及其他王子也道:“五妹,父王母后他们快到了,勿生事端。”
五公主瞪目,“谁要生事端了,我只是叫她站过来些而已,又不是要做什么!我们不是兄弟姐妹么,她站那么远,像什么话!”
王子公主们面色各异。
六公主不敢置信,五公主原来不是要欺负她?
“你那什么眼神,过来吧,真是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五公主负气,别过脸不说话了。
六公主迟疑半晌,才慢吞吞走过去。她过去后,什么事也未发生,总算放下心来。
不多久,七王子发现前方的马车了,他不顾礼仪,直接飞奔过去,“父王,你们终于回来了!”
高昌王高昌王后一行人,下马下车。没看到宝珍的身影,七王子拧眉,“宝珍呢?”
“她还在楼兰。”高昌王道说了宝珍在楼兰治脑疾的事。
七王子立刻垮下脸,“哦……”
其他人也如七王子一般一副失落的表情。高昌王啼笑皆非,“怎么,只有我们回来你们不高兴?”
“没有。”七王子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彼时,楼兰朝殿里,王公大臣们恭恭敬敬站着,正启奏诸事。宰相启奏结束,发现王座上方没什么反应,他抬首瞧过去。
王座上,身着深蓝丝绒流光王袍的月
楼迦,单手支着额头,白皙修长的指尖,轻点着额侧,似在走神。
宰相惊讶,王上在走神?王上居然在走神!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震惊过后,宰相咳了咳,将方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座上,月楼迦停下轻敲额侧的食指,俯视宰相,“列罪当诛,宰相欲为其求情?()”
臣不敢!№()”宰相急声否认,不敢再论此事。
宫侍扬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王上退朝,王公大臣们拱手,“吾王永在!”
月楼迦离开王座。见月楼迦步伐比平时快,似有什么急事,宫侍诧然。
吃完早膳的宝珍捂着肚子,来到了海棠花树下面的石桌前。她靠着花树,在海棠花香里翻看魏朝清写的书。
月楼迦步至瑶华殿,见宝珍靠在海棠花树下看书,他驻足。
风拂过花树,风吹花落,片片落英如粉雨洒落。宝珍仰首,笑着伸手接花雨。
阿娜尔古丽兴奋道:“公主,真好看!”
宝珍眼睛弯成月牙,“嗯。”她话音刚落,风就停了。花雨不再,宝珍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月楼迦垂睫,而后,手微微一动,掌风吹向海棠花树。
海棠花树被他的掌风吹得再次摇曳起来,片片海棠飘落。又下起花雨,宝珍瞳仁一亮,又伸手接花雨。
这次的风吹了很久,宝珍头上都快堆满花瓣。她笑盈盈地跑出树下,把身上的花瓣全部拍下来时,眼角余光忽而触及一片深蓝。她一探脖子,便发现了路口的月楼迦。
他这是又来给她施针了。她迅速跑过去行礼,“陛下!”
月楼迦的目光落在她的唇角。她唇角的笑容在见到他之后便立时消失。
他默然片刻,“坐下。”
宝珍依言坐下。月楼迦净完手,开始给宝珍施针。银针还未扎进头皮里,宝珍的下巴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抬起来。
她被迫抬起脸,对上月楼迦冰蓝的视线。
月楼迦:“我说过不会杀你,为何还怕我?”
宝珍呼吸急促起来,她牙根紧了紧,“您……真的不会杀我?”
“要我发誓?”
她没吭声。她倒真想他能发誓。假如他发了誓,她就真能信他不会再要她的命。当然她没那么大胆,真让一个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对她发誓。
“那个,我、臣女————”她还没说完话,就只听月楼迦道:“我以月神之名起誓,绝不会杀你。”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这几个字,若炮仗扔到了宝珍耳边,她的瞳孔剧烈收缩,良久,她道:“多谢陛下。”
道完谢,她倍感荒诞,一个之前要杀她的人,不杀她了,她居然还那么真心实意地对他感激涕零。
月楼迦:“还怕我么?”
“不怕了。”她低垂睫毛,盖住眼里的情绪。
“看着我的眼睛说。”他用食指敲了一下她的下颚。
她重新抬起眼帘。
此时,一阵柔风拂过,月楼迦雪白的长发浮飘起来,片片海棠花落于他的发间,仿若一块雪白的绸缎上绣了清粉的海棠花。
宝珍闻到他发间白雪一样干净而清凉的香气,夹杂着淡淡海棠花香。
粉花,白发,衬着他额间的蓝月和那双冰蓝的眼睛,更显出了他惊心动魄,似若天神的美。
宝珍看了他两息,道:“不怕了。”
月楼迦松开她下巴,继续给她扎针。
宝珍顶着一头针,瞄了瞄扎完针净手的月楼迦。在他转过身时,她急速低头,乖巧老实地等针灸治疗结束。
月楼迦站在她身前,细细逡巡她头上的银针后,发现树上有一朵海棠花飘落下来,他伸手去接。
低着头的宝珍,见月楼迦忽然对她伸手,她怔了怔,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她不敢违逆他,是以,条件反射地也伸手,把手放到他手上。
月楼迦微顿,冰蓝的眸子里露出诧异来。
宝珍刚把手放到他手上,一朵海棠花就砸了到她手背上。她瞠目,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月楼迦原是准备接这朵海棠花吧!
她神经一崩,险些被自己蠢死,立刻把手缩回去。然而她没能成功把手缩回去。
月楼迦握住了她的手。!
()雪刀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