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2）

梁园宁没忍住笑了一下，“没那么夸张。”

天黑得很快，梁园宁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自己家，难得的觉得心里很满当，除了有点看不到路，一切都很好，他艰难地腾出手，按电梯按钮都按了两次才成功。

梁园宁刚出电梯，隔壁就传来咔哒一声，梁园宁从缝里往外看，新邻居开门进去，一闪而过的背影高大宽阔，唯一清晰在视线里出现的就只剩那双黑色的皮鞋。

不知怎么，梁园宁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人来。

但是怎么可能呢，梁园宁晃了晃头，努力赶跑自己脑子里的想法，贺旬礼在洛城，离这里可有一千多公里，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小小的静川。

躺到床上，梁园宁有些失眠，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晚饭吃得太多，所以撑得睡不着。

可真正睡着了，他却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周围是模糊不清的雾，他意识到自己在不停地往前跑，像是在追赶什么人，但是脚步很重，他费力地抬起腿，往前，往前，慢慢地，距离越来越近。

云雾中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他张大嘴，“贺——”声音嘶哑难辨，喉咙里像有根看不见的绳子，把他的声音牢牢拽在里面。

他发不出声，梁园宁抓住自己的脖子，继续喊对方的名字，对方听不见，因为他根本没有喊出声音。

梁园宁猛地一弹，浑身是汗的醒过来，他摸自己的眼角，发现湿润了一片，嗓子也像用力过度，只剩无声的哽咽。

他捂住脸，忽然觉得痛苦。

可是，贺旬礼从来都没做错什么，他只能徒劳地想念从前，却再也回不到过去。

这个秋天快结束了，天气一直不好，梁园宁照常出门上班，街道积着很浅的雨水，鞋子踩上去啪嗒啪嗒地响。

谭西池碰见他，“我也要去图书馆，摆摊卖花，一起吧。”

梁园宁其实不太喜欢和别人一起，尽管对方是帮过他很多次的谭西池，但和不太熟的人待在一起，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浑身僵硬。

可他向来性格温吞，不会拒绝，于是点点头：“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他一颗心都挂在别处，只觉得和谭西池偶遇碰巧的次数太多，但完全没有往另一个角度去想。

假装不经意的，谭西池问他：“好久没见你出去约会了，看来，异地恋挺辛苦的啊。”

梁园宁坐在副驾驶上，低头划手机，闻言，眼睛一酸，低声说：“分手很久了。”

“啊……”谭西池眼底流转，掩下变化的情绪，“抱歉。”

图书馆到了，梁园宁解开安全带，一只手忽然拦过来，按在他即将松开的安全带上。

梁园宁吓了一跳，偏头，道：“谭老板，怎么了？”

谭西池胸膛起伏，他后知后觉地退开，“不好意思，一时情急，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今天下班还坐我的车回去，行吗？”

梁园宁紧紧盯着谭西池的脸，摇头，说：“还是不用了，谢谢你，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坐公交。”

谭西池失落片刻，又笑：“没关系。”

梁园宁继续低头解安全带，毫无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他的耳廓、耳垂。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礼貌地道谢：“我先走了。”

谭西池微微回神，看着梁园宁干净的脸孔，有些恍惚：“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