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2）

梁园宁笑笑不说话，过了会才开口赶人：“贺律师早点睡吧，我就不哄你睡觉啦。”

周日的时候，早上开始下雨。虽然带了伞，但是裤腿还是被溅湿了一小截，湿答答地黏得脚踝难受。

会议室还没来几个人，梁园宁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避免迟到。忍着难受随便找了个角落一点的位置坐下，他希望自己越不引人注意越好。

一场培训几乎就占了一整天，上午的时候没看到卓亮，下午快结束的时候才姗姗来迟。

培训一结束，大家纷纷起身往外走，卓亮忽然出声：“等一等啊各位。”

“怎么了？”叶茗皱眉看向他。

“我是个粗心大意，有点直性子的人，工作上还有许多不到位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容，为表歉意，今天晚上我想请你们吃个饭，希望大家能给个面子。”

梁园宁早就待不住想赶快回家洗澡换衣服，听完卓亮的话，他感到一阵窒闷，“我就不——”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卓亮特意点了他的名，“园宁，你肯定不会拒绝的吧，我们都多少年的老同学了。”

众多目光一齐落在梁园宁身上，梁园宁努力地压低帽檐，小声说：“嗯。”

进了餐厅，梁园宁正要坐下，卓亮走在一侧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旁边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今天崴了脚，不能走太远的路，你可以去奶茶店帮我拿一下奶茶吗？我给每个人都点了，也有你的份。”

梁园宁脸憋得通红，许久也只是说：“嗯，你把订单转给我吧。”

叶茗就坐在梁园宁左手边，闻言，她起身，“小园，我跟你一起去拿吧。”

“没事茗姐，”梁园宁连忙道，“我去吧，外面下着雨呢。”

“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我拿得动。”

卓亮靠着椅背，倒了杯温水喝着，姿态散漫，挑眉道：“那，麻烦你了。”

卓亮订的是家网红奶茶店，店门口挤挤攘攘的，排着很长的队。

店员忙着打单子结账做奶茶，梁园宁在柜台前挤了一会，尝试着询问店员，但他声音太小了，完全被淹没到了人群中。

梁园宁在心里不断做着斗争，但临到了要大声说话的时候，嘴就跟拧了螺丝似的，根本张不开。

他低头打开手机，翻到消息界面，打开订单截图，把订单号又背了一遍，背完抬起头，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店员，没人发现他的犹豫纠结。

梁园宁丧气地走出门，低头看着自己被踩脏的鞋，心情像笼罩着乌云，层层叠叠打开，都是苦涩。

等到顾客终于少了一点，梁园宁吞吞口水，再度一鼓作气站到前台，努力加大音量：“你好。”

店员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马上回应了他，声音很甜：“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梁园宁紧紧捏着手心，把手机上订单的截图给对方看，“我，我提前订了奶茶，这是单号，麻烦帮我看看，奶茶做好了吗？”

女生凑过来看了一眼，很轻快地说：“已经做好了，就等您来拿了。”

“好，谢谢。”梁园宁提着奶茶，腼腆地笑笑。

“不用谢，袋子有点重，您小心拿，欢迎下次光临。”

梁园宁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奶茶，艰难地往餐厅走，手指根部被袋子勒出一道道红痕，为了奶茶不被雨淋到，撑伞的那边肩膀承受了太多，灰绿色的工作服被淋得斑斑点点的，都是雨水。

他狼狈地收伞，脏湿的鞋底在外面的垫子蹭了好几遍才往里面走。

看见梁园宁，卓亮不满道：“怎么这么久，奶茶没湿吧。”

“没。”梁园宁抿了抿唇，回到自己座位上。叶茗找服务员要了条毛巾，“等会吃完饭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别淋感冒了。”

梁园宁掌心里握着这条干燥温暖的毛巾，乖乖点头，“嗯，知道了茗姐。”

这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卓亮组织了好几轮互动游戏，弄得梁园宁坐立难安。

尤其是身上还湿湿黏黏的，更是浑身难受。

好不容易结束，卓亮又开始张罗晚上的活动，说是再请大家去KTV唱歌。

梁园宁这下说什么也不想去了。

卓亮：“哎，梁园宁，你要是又说不想去就有点扫兴了吧，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就你一个人不合群。”

同事们都约好了伴，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卓亮故意堵在门口，“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没车是吧？”

“啧，没事，刚好我买了新车，待会载你一程，顺路的事，别客气。”卓亮抬手压在他肩膀上，拧得梁园宁肩头发酸。

“不用了。”梁园宁挣开他的手，离他远远的。

叶茗拎着包从里面出来，“小园，还没走呢。”

“刚好，我没带伞，你送我一路吧。”

梁园宁点点头，“好。茗姐，你不去唱歌吗？”

叶茗捋了下头发，淡声道：“不去了，有什么好唱的。”

卓亮得意的表情瞬间僵住，一下无从应对：“呃，茗姐……”

“今天这顿饭谢了，”叶茗像是才发现他在，瞟卓亮一眼，“我跟小园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