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成功（2/3）

放眼望去，足以容纳一个年级的礼堂早已被密密麻麻的人头填充，三千座竟无一空位。有两人挤在一个座位上的，有直接坐在阶梯上的，有直接站在最后排的，摩肩接踵，人潮拥挤，但无一例外，他们今天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正如大礼堂正前方屏幕上的红色横幅所言——

“预祝华国首次跨时空直播圆满成功！”

“不好意思，我过去一下。”

杨守拎着几瓶水，步履艰难地突破人群，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自己没倒在半路，好不容易挤到朋友身边。

他生无可恋地一屁股蹲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可热死我了...不是，我就出去几分钟，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多，差点没能回来。”

“辛苦辛苦”朋友象征性地安慰几句，然后拧开瓶盖，一股冰凉入肚，瞬间活了过来，他说：“别提了，就这一会儿功夫，得有不下十个人过来问我身边有没有人，你的位置差点就不保了。而且今天情况特殊嘛，我昨天看到学校统计，有三千多人留校了，仅学生就能把礼堂填满，更别提还有老师以及校外人员了，人还没来全呢，我看啊，等直播真开始了还会更多。”

杨守有些汗颜，但也有些庆幸：“还好我们提前一小时来了。”

后座的男生听到他们的谈话，大大咧咧地开口：“我去，不至于吧哥们儿，来这么早啊？这东西在哪看不都一样，非得来这里挤大礼堂。图啥啊？”

“你别说人家，你一个两个小时前就忍不住往这里跑的怎么有脸说的？”他身边的短发女生冷笑，然后对前排两人说，“你们别理他，他就是嘴欠。占到座了优越感没地儿放了，见个人就要说几句，孔雀开屏似的。”

杨守笑笑，倒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他递给后排两人一人一瓶水，就当交个朋友，说：“本来是打算国庆回家的，但是这不是突然宣布了这件事嘛，虽然回家也能看直播，但还是觉得要跟大家一起见证历史才有感觉。本来也想再早点来的，但是中途被拖住了，这才在一个小时前赶上了最后的座位。”

“你们呢，也是为了这件事留校的吗？”

女生点点头：“对，本来打算出去旅游的，这会儿正好，省钱省力了。”

“我叫江椋，这是我男朋友祝思飞，都是法学院的，你们呢？”

“杨守”杨守又指指朋友：“唐柏，理学院的。”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四个人却像相识很久一般，莫名的有很多共同话题，不知不觉间就聊得热火朝天，很快，直播开始了最终倒计时——

在屏幕上跳出那个春晚倒计时一样的钟表时，喧闹的大礼堂突然安静下来，不知道在谁的带领下，他们开始齐声倒数，声音宏亮整齐，震撼人心，令人心底涌现一种无名的感动：

“......5！4！3！2！1！”

倒计时最后一声落下，屏幕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大礼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屏幕，心脏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成功了吗？

黑暗持续了长达半分钟，时间久到礼堂里的人窃窃私语，小声质疑起来——

“难道实验失败了吗？”

“别瞎说，说不定只是信号不稳定呢。”

“可是这时间也太久了，都快一分钟了。”

“我好紧张啊，不会真的失败了吧？”

唱衰声由小范围逐渐扩大，不安和失落的情绪逐渐感染了在场所有人，让他们都开始质疑：难道这次试验真的失败了吗？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打断了此起彼伏的讨论：“快看！有画面了！”

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片白光，遮挡着隐隐约约蓝白黑红的色块，屏幕闪烁几秒后画面逐渐由模糊渡向清晰，就在快要看清面前的色块时屏幕再次陷入了黑暗。

大礼堂里有人轻微地叹了口气，但是这次并不失望，反而目光灼灼地盯着大屏幕。

这时有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有谁知道这次直播锁定在桑老哪个时期吗？”

她身边的朋友猜测：“应该是中年吧，他的跨时空构想就是中年提出的，后来一直都没有得到解决的猜想也都是这时候萌芽——这样使用一次直播机会的话，应该会资源最大化吧......”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逐渐亮起来，声音渐渐细若蚊蝇并消失不见。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上逐渐浮现的画面——

镜头对准湛蓝的天空，有几朵纯白柔软的云悠悠飘过，几枝翠绿的枝桠镶嵌在蓝天之下，生机勃勃地随着微风摇动，几只燕子低飞掠过，敏捷灵活的身影令所有人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