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3/4)
太医却连连摇头叹息,小丫头合他眼缘,只可惜是个苦命的。
就在方才,崔少师跟他要了一味药,那药尝起来很甜,外表看上去也与寻常的糖丸差不多。
却并非糖丸,而是避子的药,乃是所有药物中最好的,但同时带着毒性。
长期服用下来,会使人脉搏渐虚,体寒如冰;严重者甚至会失去五感,呕血而死。
崔湛向来如此,冷血残酷,不给自己留下一丝隐患,人人在他手中都是可把玩的棋子,利用到极致便会毫不犹豫地抛弃。
那时他问崔湛:“你当真想好了?”
对方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地站在那里,袍袖皆白,风吹墨发,仿佛救苦救难的仙人。
但只有了解他的才知道他没什么心,好像是从他渐渐失去正常人的体温那时候开始吧,变得对万事万物都没什么感情了,活着只为覆灭。
太医想到那姑娘纯真的双眼,给他药的时候有些不忍:
“兰时,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看待那姑娘的?”
崔湛薄唇轻启,不甚在意道:“云泥之别。”
太医便明白他看似宠着护着,实则对那妾室并没什么感情,像他这样的家世才干,全大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而那女子出身小月洲,只是个采莲女,确实相差太大,永安城谁家成亲不讲究门当户对,真论起来做个侍妾都是不够格的,偏偏就是命运让两个人绑在了一起。
“希望你以后,莫要为今天的选择后悔,”太医手揣在袖子里,笑眯眯道,“等你以后不想要了就给我吧,我那正好缺个试药的药人。”
崔湛看了他一眼,后者立刻收起嬉笑的表情,一脸正经道:
“你身上的寒毒祛得差不多了,今年冬天会再发作一次,将会是发作得最厉害的一年。只要熬过这次,你便能恢复到过去的状态了。”
崔湛“嗯”了一声,不甚在意,手指捻着那秋海棠,红色的汁液溅落,他的脑海中蓦地想起一截扬起的细白的颈,勾魂摄魄的香气缠上来,身子隐隐有点发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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