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晋江(2/2)
这种情况下,出于社交礼仪,她应该说“不介意”,可她这会儿心情不好。
所以,她说:“介意。”
说完不忘抄着手倚在玻璃墙边望着他。
蒋聿成失笑,将抽出的烟又推回盒子里,不准备抽了。
这样好说话,让她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迟溪深感受挫,深呼吸,抬头望向窗外。
她的侧脸立体度很高,鼻梁高挺而鼻头小巧,眉眼修长,没有表情时天生自带一种高冷漠离的距离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可她的面部软组织覆盖恰到好处,鹅蛋脸圆润饱满,没有棱角,正面望去又显得偏幼,实在是很特别的长相。
而她高挑的身高,淡泊的神情,又加剧了这种矛盾感。
迟溪发现了他的目光:“……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他只是笑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
远处是万丈高楼,鳞次栉比的城市大厦,霓虹绚烂多彩,迟溪却觉得安静。
和蒋聿成一起逛街其实是件挺舒心的事情。
他话不多,但如果你心里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他都能很精准地感知到。有时候,并不需要你开口,他就会把手递到你面前。
“你在国外的时候,会一个人逛街吗?”她在静默中开口。
“偶尔。”他想了想说,“我喜欢一个人坐电车。”
“电车?”迟溪的眉头皱起来,不是很理解。
“对。”他点点头,“就是那种老式的有轨电车。我不喜欢人多的时候坐,我喜欢人少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慢慢欣赏窗外掠过的街道和广场。白色的鸽子群被惊醒了,一下子蹿起来,阳光漫漫地洒在脸上……感觉很温暖。”
那是他在异国他乡迷茫时,少有的安宁时刻。
平时,他和那个地方都有很强烈的格格不入的割裂感。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认识傅文远后。
他是他第一个在国外认识的朋
友,也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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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毕业后曾一个人去国外旅行过,那种无处归依的漂泊感十分强烈,很难想象长年累月过那样的生活。
哪怕是他这样意志坚定的人。
“其实我回来找过你。”半晌,他说。
迟溪看向他:“……什么时候?”
“你和孟元廷结婚的第二年。”
蒋聿成的目光静静落在她脸上,分明不是很浓烈,却有种令她窒息的紧迫感。
迟溪下意识别开了头,不再与他对视。
蒋聿成却笑了,只是,这笑容里多少有几分晦涩。
他笑过后就收回了目光。
那是他事业刚刚崛起的那一年,也是她和孟元廷结婚的第二年,他回来找过她。
可只是远远望着。
因为,那时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们还有了一个女儿。
他亲眼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从幼儿园出来,她手里勾着车钥匙淡淡笑着,孟元廷抱着那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在她耳畔说着什么,刻意压低了腰,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拆散这样的一家三口,该多么罪恶啊?
他当时这么想,无声地笑起来,没有上去打一声招呼,转身就走了。
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从来不会轻易出手。
所以他回去了,继续经营他的事业。
他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
——他们迟早会再次见面的。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时他们已经结婚了,好像冥冥之中早有定论。
连老天都在帮他。
剩下的不过一个女儿而已。哄一个小孩子,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他送了几次礼物给迟嘉嘉,感觉她虽然喜欢但并没有表现得很在意。
毕竟是出身豪门的千金小姐,平时礼尚往来时也收惯了长辈的礼物。
虽然被同龄人瞧不起,迟嘉嘉在物质上并不缺。
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好像在玩攻略游戏,他有足够的耐心。
迟溪的手机这时响起来,她看一眼,接通了:“喂——”
说话时她朝走廊另一侧走去。
但是,蒋聿成的听觉何其敏锐,只一句话就听出了那是孟元廷的声音。
他没什么表情地提了下嘴角,转头望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只是,那边电话讲到一半时,他取出了金属打火机。
“啪嗒”一声,打火机失手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上清晰响起,也传递到电话另一边。
不止是迟溪停下说话朝这边望来,另一边的孟元廷也停下来了。
“不好意思,手滑。”蒋聿成弯腰将打火机捡起来,没什么歉意地抱歉一笑。
迟溪:“……”
只
()要不是傻子,
都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的表情,
他的神态已经充分说明了。
可她又不能说什么,电话还通着,另一边的孟元廷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这边两人的对话。
“朋友?”半晌,孟元廷轻笑开口。
熟悉他的迟溪已经听出了那几分阴阳怪气,她忍不住想要扶额。
再看对面蒋聿成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深感是夹在两块饼干中间的面包,进退两难。
好在迟溪也不是常人,调整心态后,她若无其事地回答他:“嗯,谈公事。”
孟元廷又笑了,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气氛再一次陷入诡异的尴尬境地。
“我认识吗?”孟元廷接着问。
迟溪自然不信他认不出蒋聿成的声音,他不是这种记性不好的人,大概率是明知故问,是在给她出难题。
当然,也可能是在报复她,好奇她接下来会怎么回答。
男人的自尊心和好胜心……
迟溪在心底叹气,说:“蒋聿成,上次在办公室里你见过的。”
“……哦,是他啊。”孟元廷作出一副恍然的样子。
那种阴阳怪气,不用看到他的脸迟溪已经可以完美地在脑海里想象出来。
迟溪嘴角抽搐。
大家都在演,比谁演的更假是吧?
她多少也理解孟元廷的心里,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想要得到一颗糖,结果这颗糖被别的小朋友拿走了一样。
其实他也不是多想要这颗糖,毕竟,过去他从来没有避讳过她找其他女人,真正的喜欢可不是这样的。
但因为这颗糖被别人拿走了,所以这颗糖就成了最好的那一刻。
说白了就是大男子主义作祟罢了。
因为争抢,原本并不是很喜欢的东西忽然就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男人有时候就是如此幼稚、难评。
迟溪有些不太想应付了:“还有事儿,先挂了。”
掐了电话后,她发现蒋聿成一直看着她,她挑眉,眼神发出询问“有事儿吗”。
还以为他要讽刺她两句“前夫还联系地这么勤快”呢,谁知他迈步朝前走去。
迟溪不得已只能跟上。
后来她陪着他逛了大半个街区,一看时间,都快11点了,忍无可忍实在开口:“你还要涮我多久啊?”
“涮你?”他驻足回望她,淡淡道,“我没有涮你。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
他身上那股沉静的气质似乎能感染别人,迟溪一对上这双漆黑如墨潭般的眼睛,火气就歇了。
反而,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感觉。
两人距离不远不近,他的目光却如有实质,深切地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迟溪仰头去看夜空,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因为重逢以后,你总是捉弄我。所以……”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我一般不愿意多说一
句话。”蒋聿成说。
迟溪哑然。
这句话的潜台词太过明显。
捉弄,不过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罢了。
不知何时,夜已经深了,街道两侧除了黯淡的路灯还在散发光芒,再无其他声响。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影子,发现他高大的影子就压在她的影子上面,和她的影子揉乱了叠在一起。
风吹过,树影婆娑,人影也在晃动,好像是他在靠近她。
她心里突然生出些许难以名状的紧张感。
“迟溪。”他唤她,不紧不慢地走近一步。
她慌乱抬头,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他的双手已经按住了她的肩膀,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
影子,也完全叠在了一起。
她呼吸微乱,徒劳地望着他,好像忘记了反应。
他身上有一种雪松的气息,像是阳光穿透冬日里的山林,清冽、微微辛辣,混着一点儿很淡的烟草味,交织成浓烈的男性压迫感。
她的腿忽然有些发软,想要反抗,可手里似乎失去了力气。
就这样,她眼睁睁望着他缓缓低头、贴近,呼吸和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他的唇间也有一种辛辣的感觉,或者,那只是她太紧张而产生的错觉……唇齿厮磨,热度在缓慢攀升,她的大脑有那么会儿的缺氧。
他吻得越来越深,她被迫低头,为了稳住身形下意识按住他按住自己后脑勺的手臂,指甲微微陷入。
些许的刺痛感却让人更加清晰。
蒋聿成微微停顿了一下,更加浓烈地望着她。
这个吻也由一开始的浅尝辄止慢慢加深,她几乎是被他掠夺了呼吸,腿脚发软,根本不随自己的意志左右,只能紧紧地贴着他,借着他身上的力道站稳脚跟,才不至于让自己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