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3)
又或者说,现在是朋友,以后还会只是朋友么?
周琨钰盯着自己的鞋尖。
什么时候蹭脏了那一块?
洁白的小羊皮太矜贵,不太适合出现在旧街里,就如同她躲藏在转角的这片黑暗中,也显得格格不入。
另一端,旧筒子楼四楼。
“那我先回去了。”
“可玉姐姐,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木木,我也很开心。”
“老姐,你怎么帮我感谢可玉姐姐?”
“疯玩的是你,为什么要我感谢。”辛乔这样说着,却问周可玉:“改天请你吃饭?”
周可玉笑道:“行啊,不过别出去吃了,到你们家吃行么?”
“行啊没问题,我老姐还有几个拿手菜,可玉姐姐你还没吃过呢。”
辛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辛木拖着往楼上走:“我们回去睡了,晚安!”
关上门,辛乔轻声问:“怎么了你?”
有些热情得过分,声音都透着激昂。
明明玩累了,刚才回来的公交上都蔫了。
辛木低着头说:“老姐,你就得过的开开心心的,热热闹闹的。”
辛乔手指在口袋里掐了下掌心:“你也看到她了?”
“嗯。”
辛木气鼓鼓的问:“她还来在这干嘛?”
辛乔忽然觉得,那天她从麦当劳洗手间出
()来,辛木是看出她哭过了的。()
这会儿她笑着揉了把辛木的头:赶紧洗澡去吧,早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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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辛木的确累了,很快沉沉入睡,所以并没能听到辛乔轻轻拉开略生锈的防盗门,下楼。
******
“周琨钰。”
周琨钰心里一跳,站直身子。
辛乔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双手插在棒球外套的口袋里,并没再走近。
所以两人虽然站得不远,却被一盏不会拐弯的路灯隔绝成两个世界。
辛乔站在一片暖黄的灯光下,周琨钰藏在一片浓重的黑暗中。
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却听到辛乔轻声说:“生日快乐。”
周琨钰心里一酸。
日子过去多久了呢,从炽盛的夏日一路往秋日进发,时间如轰隆隆的车辙毫不留情从人身上碾过。现下的气温早已不再适合她穿上那条轻薄的绿裙子,可下定决心忘记她的人,还牢牢记着她的生日。
“……谢谢。”
辛乔:“不过,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你会不会觉得,每次你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偏又这样来找我,其实对我很残忍?”
“你会不会知道,其实你只要出现,就是对我很残忍?”
辛乔说这话时在笑,唇角努力像以前那样混不吝的勾着,可周琨钰望着她,觉得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在路灯下亮闪闪的,看起来那么忧伤。
等一下,辛乔是想哭么?
那么骄傲又那么倔的辛乔,在很多她不知道的日子,躲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为她落过泪么?
辛乔笑着摇摇头:“你不会觉得,你也不会知道,你有多残忍。”
“你敢看到我,但我不敢看到你。”
“说到底,我们两个人之间,就是我爱你,比你爱我多。”
周琨钰看着辛乔,纤长的睫过滤了灯光变得毛茸茸的,素来墨黑的瞳仁被染成浅浅的棕,像只温暖又哀伤的小狗。
她想摸摸辛乔的头,可,她现在还有资格那样做么?
她只能深吸一口气,往前走,走到辛乔面前,微微仰起一点脸:“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辛乔的目光撞进她眼底。
第一反应是想问:“你怎么了?”
周琨钰的眼睛像鸽子一样分为很多层,表面的淡雅,中间是温柔,底层是一片化不开的伤。
但她张了张嘴,没问出口。
她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多问这一句,又能怎么样?
周琨钰自然是有种骄傲在身上的,已经转身往前走了。
她望着周琨钰的背影。
忽然想,如果周琨钰现在回头,如果周琨钰像她为周琨钰哭一样、也为她哭一次,她还能抵挡得住么?
但周琨钰不会回头,周琨钰也不会哭。
()周琨钰还是周琨钰。
她叫了声:“周琨钰。”
周琨钰停了脚步,扭脸看她,脚下的影子被拉得单薄而纤长。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她说:“你只是,不够爱我而已。”
******
周琨钰本打算周日去趟游乐园,后来又觉得这种行为很傻。
她把门票退了,打开淘宝,下单代购了一个前天晚上辛乔她们三人戴的小熊头箍。
这两天她工作很忙,周一要开一个疑难病例的多学科联合诊疗会。她有很多时间住在公寓,以前辛乔留在这里的烟火味早已散尽了,阿姨也不是每天过来,她有时来不及点外卖,就啃点苏打饼干饱腹。
对某些人来说工作是福,因为投入进去就可以暂时什么都不想。
周日她忘了吃午饭,一直到下午四点,胃里一阵隐痛传来,她才反应过来今天什么都没吃。
一边往食品柜边走,一边眼睛还恋恋不舍盯着电脑屏幕,摸了包苏打饼干出来,也不知是什么口味,机械的往嘴里塞。
有人敲门。
周琨钰裹着长长的睡袍去开门,一头柔顺的乌发低低束在脑后。一个人住公寓的好处是,嘴里叼着苏打饼干也不怕被挑剔。
猫眼里一看,是小区管家。
高端小区服务到位,快递可以送货上门。周琨钰开门签收,看那纸盒大小,应该是她买的一本资料书。
坐回桌边,找出快递刀划开胶带,目光一滞。
她这两天全神贯注研究着病例,所以想当然认为这是她需要的资料书,倒全然忘了她下单了那个小熊发箍。
忘了不是什么好事,明明是毛茸茸的柔软,刺进眼底又痛一次。
周琨钰盯着看了会儿,抽了张纸巾,把嘴里一直叼着的苏打饼干拿出来,放上去,拍拍手指上的饼干屑。
把发箍取出来,扯开塑料包装。
她没打算戴,好傻。
捏着在屋内环视一圈,最终拿着发箍走到那根装饰性立柱边,放进星星罐子的下一格,靠着木板立起来。
这样她每日进出,都能瞥见。
然后提醒自己:周琨钰,不要再去打扰别人了。
******
周一的多学科联合诊疗会,一屋坐了十多位医生,极富经验的主任医师主持。
会议傍晚开始,持续了将近五小时,不断有新的方案被提出,又不断被否决。
很多人不理解脑力消耗如何让人疲累,会开到最后,一个个几乎是瘫软在椅子上,桌上摆满喝空的红牛。
最终方案确定,主任医师收起在白板上不断书写的记号笔:“先这样,明晚继续。”
大家揉着后颈从会议室出去:“挽救一条人命,可真不容易。”
忽然有人扶了周琨钰一把:“周老师,小心!”
她差点撞墙上。
“怎么走神了?
”
“周老师太累了吧,刚才开会时说了那么多建议,贡献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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