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悲伤逝其壹 最后决定先揍江暮漓(2/3)
冯圣君又称义气悬合至德大夫冯圣法主真君,是起于福临镇的本土信仰。
传说他通晓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道法娴熟,擅长降魔伏妖,消灾去祸。
总之,不管是在福临镇还是痋南地区的其它很多地方,冯圣君庙的香火都十分旺盛。
可是,温衍刚踏进庙门,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
怎么会这样呢……温衍脑中警铃大作,却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
因为,这里的庙宇可都是阳庙啊,又不像南槐村的那座庙,供奉的是可怕的异神。
要知道,阳庙里供奉的,必须是正儿八经的真神。真神受香火祭拜,是真的会庇佑信众、降下福祉的。
而且,福临镇的这些庙宇,一眼望过去就会让人觉得正气十足,庄严肃穆,里外形制也十分规正,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怪异之处。
左手被江暮漓握住。
不适感瞬间消失了。
温衍侧过脸,江暮漓对他莞尔一笑,金碧辉煌的神像倒映在他黑沉沉的眼睛,像砚台里飘落一星碎金。
一个老者朝他们走了过来,看他一身标准的当地法师的行头,应是冯圣君的乩童一类的人物。
乩童是痋南地区比较流行的叫法,在当地的宗教巫术仪式中,担任天神跟人或鬼魂跟人之间的媒介,类似西方宗教所称的灵媒,在国内其它地方则相当于巫觋。
因为秉承“江湖一点诀,不传妻与女”的规矩,乩童无一例外都由男性担任。
“二位来求冯圣君,所为何事啊?”那位老者很客气地问道。
“噢,是这样的,我想求一个平安符送给准妈妈,保佑她和孩子平安健康……”
温衍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弱了下去。
因为他看见本来还和蔼可亲的老者,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但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是外地人吧?”老者生硬地问。
温衍尴尬地点点头,“我们是来旅游的。”
“难怪不懂规矩,连女人生产这种沾血光的污秽之事,都敢拿来辱没冯圣君的清听。”
温衍傻眼了。他刚来这儿一天,就接连被“不懂规矩”创了两次。
可即便他作为一个民俗学专业的在读生,也实在无法参透这些不可理喻的规矩啊?
孕妇会损害男人的阳刚之气?
女人生孩子是污秽的事情?
认真的?
说这些话的人,不是女人生的?
老者板着脸道:
“看在你们是外地人的份上,我好心告诉你们,女人家家的事,根本犯不上来求大庙里的神老爷。你们大可以绕去镇子的郊外,那里有专门应女人事的地方。”
“不过那种地方阴气重,对你们两个大男人不好,会损你们的阳刚之气,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为什么这里的男人都对阳刚之气如此执着……
温衍迷惑。
连神都要阳刚。
江暮漓忽然冷笑了一下。
这声冷笑比任何讥嘲之语都来得尖刻,落在耳中便如被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老者果然大怒,“你个外地人懂什么?当心得罪了冯圣君,叫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很遗憾。”江暮漓缓慢抬起手,指向高高在上的冯圣君金身神像。
“这里的神,已经没用了。”
不知从哪儿吹来的一缕风,灭了烧得正旺的香烛。
青烟袅袅无影。
老者浑身汗如浆出。
刚才,就那么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恐怖得无与伦比的灵压,像座五行大山一样,“轰”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但身为乩童,体会到灵压本是家常便饭之事。起乩的时候,冯圣君附在他身,神力对他的魂魄造成的冲击就是灵压。
神力越强大,灵压就越厉害。别说是在福临镇,就是放眼整个痋南地区,冯圣君都是数一数二厉害的正神。
他能习惯承受的灵压强度,自然绝非寻常乩童可比。
但诡异的是,适才那一刹那的灵压,远远超过冯圣君百倍千倍不止。
不,两者间的差距,简直有如一瓶矿泉水和一片汪洋大海那么大。
若非那股灵压转瞬即逝,快到他的魂魄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怕他早就……
大山压鸡蛋,鸡蛋稀巴烂。
更恐怖的是,他都不知道那股极致庞大的灵压缘何而来。
总不可能是那两个无知、狂妄又愚蠢的外地人吧?
他一阵难言的烦乱,粗暴地把两人给赶了出去。
***
“你刚才说的这里的神没用是什么意思?”温衍问江暮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江暮漓笑道,“那个乩童把狭隘偏见与卑劣歧视奉为金科玉律,不为自己的鄙薄可耻,反而还沾沾自喜,可想而知他供奉的神明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一丘之貉罢了。”
温衍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块糖糕。
“说得很好,不要再说了。”
江暮漓咬着糖糕,“哦。”
温衍说:“这里这么多庙,大大小小几百个神肯定是有的,你再乱说话当心那啥。”
江暮漓从善如流,“怕了。”
温衍又奖励了他一块地瓜脆饼,上面涂满了浓浓的蜂蜜。
天已经彻底黑了,他们也不方便再去郊外找什么“专应女人事的地方”。温衍就买了一些特色小吃,想带回去送给徐小雨。
那些小吃都是用新鲜水果制成干果蜜饯,口味酸酸甜甜,很适合正值孕期的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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