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凶手(2/3)
陈泽野那边也没察觉到什么
异常,还在逗她:【写作业啊。】【遇见难题记得给我发,别偷偷在家哭鼻子。】
祁安不服气:【什么哭鼻子。】【我才没有。】
陈泽野又陪着她闲聊了会儿,后来好像是医院那边有什么手续要办,他说了声就去忙了。
黎北冬天的风干燥冷冽,祁安鼻尖被吹得通红,小半张脸都埋进衣领。
周末车站客流比平时多,狭窄的候车室人群熙熙攘攘,不太好闻的早餐味道发酵,交谈声和小孩的哭闹声交缠在一起吵得人头疼。
祁安身上是一件杏色棉服,黑发扎成低马尾垂落身后,耳侧散着几缕碎发衬得皮肤更白,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和周围的嘈杂格格不入。
手机屏幕散发的微弱荧光印在眼底,指尖停在她和钱舒荣的聊天框上方。
自从上次争吵过后,近两个月的时间,她再没发来过消息,生活费也直接断掉,不过这些祁安都不在意了,她平时开销不多,岑嘉收得房租也低,兼职那些钱足够用。
只是今天实在特殊。
屏幕一点点熄灭,在暗下去的前一秒又被点亮,反反复复多次,祁安还是给她发了条消息。
【妈妈,今天是爸爸的忌日。】【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从黎北到临舟的大巴车上午只有一趟,九点十五分,广播通知乘客检票上车。
祁安从小就有晕车的毛病,冬季路面结冰难行,车辆颠簸得厉害,窗户紧闭着空气无法流通,她一路都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
三个多小时漫长行程结束,到临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长途后的不适仍然没有消减,胃里翻滚着恶心得难受,祁安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眼睛打量着这座城市。
离开半年不到,和记忆中没什么区别,高楼林立相对,霓虹灯光刺眼,车水马龙永远那么繁华。
这是她前十六年生活的地方。但她一点都不喜欢,反而很讨厌。
有些记忆甚至不愿意拿出来再想一遍。
干冷空气拂面,路□通灯来回转换,十多分钟后,祁安终于没那么难受了。
/
不过在她的意料之中。
毕竟父亲去世的这么多年,她一次都没来看过。是她报了不该有的幻想。
深冬墓园更显冷清,沿着石板路一直向前,她缓缓蹲下身子,把花放在上面。照片上的男人笑容温和,气质谦卑,和他的名字一样。
祁俊良对两个孩子非常温柔,尤其是祁安,在祁浩轩出生之后,怕她心理不平衡,所以加倍对她好。
他是一名政治老师,平时工作很忙,但还是会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陪她,那个时候家里的条件并不好,但他还是不顾钱舒荣的反对送祁安去学钢琴,只因为她喜欢。
可所有美满都在那年冬天结束,病房中的冰冷吞噬感官,心电图上的直线像是利刃将人刺穿。
祁俊良死于心脏衰竭。接到消息的时候祁安正在上课,班主任叫她出去,说是她爸爸情况不太好,让她赶快去医院。
那一路祁安都没反应过来,大脑像是灌了铅一样思考得很慢,爸爸明明好好的啊,上周末还在陪她一起练琴,怎么就突然进医院了呢。
她慌乱地跑到五楼病房,床上的祁俊良已经奄奄一息,面色苍白,单薄像是张纸。
他拉着祁安的手,用最后一丝力气笑着看她,他说安安不要哭,很抱歉一直瞒着她生病的事情,以后的日子不能继续陪着她了,但是她一定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要开开心心地长大。
临走前的最后一句也留给了祁安,他说爸爸永远爱你,会在另一个世界默默守护你。下午四点,医生宣布病人去世。
祁浩轩年幼不懂事,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但是祁安明白,她再也没有爸爸了。那个对她好的人,变成一个冰冷的小盒子,完完全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眼圈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红,声线破碎颤抖。
祁安强忍着鼻腔的酸意:"爸爸。"
手指抚上碑角,她轻轻擦掉上面的灰尘:“我来看你了。”"你和弟弟在那边都还好吗?"
气。
“我现在不在临舟了,在黎北那边生活。”她哽咽着断断续续,“不能经常来,你不要生我的
“我现在一切都很好,你们不要担心,就是——”"有时候会很想你们。"
r/委屈不受控制地往外溢,鼻音更重:“要是你们还在我身边该多好。”
从墓园出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
天更黑了,乌云像是散不完的浓墨,刚才在墓碑前哭过一场,沾着泪痕的脸吹了冷风,头昏昏沉沉有些疼。
回黎北的车在两个多小时后才能开,祁安没急着去车站,她想先回家看一眼。之前走得匆忙,有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
142路公交车开到倒数第二站,又拐过两条小巷,祁安停住脚。
灰扑扑的石墙,杂草凌乱纵横,黑色铁门锈迹斑斑,陈旧的路牌上写着陵西街35号,这是个上个世纪留下来的老小区,不仅地方偏僻,安保环境也都算不上好,可却是祁俊良用所有积蓄换来的,为他们遮风避雨的港湾,所以祁安从来没抱怨过,一直都很知足。
还没走到楼下,祁安迎面碰上了从前的邻居,几个女人正聚在一起闲聊。
最中间的那个女人先认出来她,哎呦一声:"安安,真是你啊?"
自从祁俊良去世后钱舒荣就很少回家了,有时她和祁浩轩两个人吃不上饭,没少靠这群邻居帮忙,大家知道他们家发生的事情,都很疼这对姐弟。
祁安有礼貌地叫人:“刘姨,是我。”
"感觉好长时间都没看见你了。"
“嗯。”祁安点头,“我现在不在临舟了。”
“啊?”女人显然很惊讶,"不在临舟了?那你去哪了?"“转到黎北了。”
“黎北?怎么去了那么个小地方啊。"女人伸手在她脸上拍了拍,表情心疼,“都瘦了。”"没有呀。"唇边两个梨涡浅浅,祁安软乎乎笑了下,"前几天刚称过,还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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