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3)
不到半年时间,曾经温柔稳重的少女,就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人也麻木许多。
一时间村里人都说郝佳佳疯了,变成了一个泼妇。
对此她只是冷笑,心无波澜。
她的确疯了。
是被丁归田和父母、村人一起逼疯的。
只是每每听到米重原的名字,她死水一样的心里才会有些涟漪。
郝佳佳听说,村里有好几户人家请村长吃饭,都是家里有适龄待嫁女儿,有意和村长家结亲。
她心里苦涩,可看看虽不显弧度但已经停经的肚子,她明白自己和米重原彻底没可能了。
她怀了丁家的孩子,这辈子都要跟丁归田一起,在这狭小/逼仄的屋子、令人窒息的村落里生根。
米重原只是年少时的梦,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另一边,在学校苦读的少年人并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情,他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期待,以及对心上人的思念。
考完试的当天,别的学生顾及天色晚,都准备再住一晚上,只有他归心似箭,乘着暗淡的夜色骑了两三个小时的车,连夜上山回村。
到了家,提前接到消息的父母神色喜悦,桌上摆满了他爱吃的食物。
米重原太想念恋人,想先去郝家看看,却被父母拦住。
两个老人笑得勉强,‘你这孩子,饭都不吃了?这么晚人家肯定睡下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去。’
看着父母的脸色,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匆匆扒了几口饭,米重原实在食不下咽,‘爸,妈,我好久没见到佳佳了,就过去看一眼……’
见儿子着急的模样,米家父母清楚瞒不过去了,就算今晚能糊弄过去,最迟明天他也该知道了。
于是二老才将一切和盘托出。
米父叹着气:‘重原啊,佳佳已经怀孕了,你俩之间没可能,忘了她吧。’
米母也劝阻道:‘你还年轻,之后说不定还要去外面读书,肯定能遇到更好的女孩……’
‘我不要什么更好的女孩!我不
信!’米重原脸色惨白,
神情扭曲,
‘我要亲自去问她!’
他猛得往家门方向冲,要出门时脚步一顿,缓缓扭头看向父母,眼眶通红。
‘所以她被逼着,塞给那个欺/辱她的禽兽,不仅没人告诉我瞒着我,咱们家还就这样看着吗?这是违法犯罪,爸你还是村长!’
米家二老神情都有些尴尬。
半晌米父拧眉道:‘那我们能怎么做?谁让她命不好,有这样一对父母,遇上这样的事!’
‘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都改变不得,难不成还让一个失贞的女人嫁进我们家门?’
米重原咬着牙一字一顿:‘怎么不行?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女子要恪守贞洁的时候早就过去了!更何况我根本不在乎!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说完他闷头跑出家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两个老人叫不住他,在家唉声叹气,捶胸顿足。
米父安慰妻子,认为儿子只是一时气恨,不能接受,过几天他自己就能想通。
‘让他去吧,去看看郝佳佳已经嫁人,他就死心了!’
‘……’
乘着夜色和晚风,少年人的胸腔被怒火填充,一边走一边狼狈哭泣。
他家在村头,丁家在村末,中间要经过一片片田地和农作物。
走在空无一人的村路上,他茫然无措。
米重原回家的喜悦和对恋人的思念,全都转变为无法抒发的苦涩。他不明白半年而已,怎么一切都变样了。
就在这时,一个晃晃悠悠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野。
米重原知道丁归田长什么样子。
前头那喝得醉醺醺、头脑涨红的矮瘦子,不是丁归田是谁?!
心里的愤怒猛然蹿起一截,他冲了过去,一拳头把人砸倒在地。
‘你这个败类!我打死你!’
被揍了两拳,丁归田脸疼得酒醒了,看清打自己的人是谁,他骂骂咧咧跟米重原扭打在一起。
只是他个子小,块头又不如年轻人结实,几乎是被按在地上揍,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丁归田打不过,就嘴里不干不净挑衅:
‘这不是咱村的大学生?读两本破书有个屁用,女朋友还不是被我玩儿了?’
‘哈哈郝佳佳现在是我媳妇,她还得给我生孩子……’
听着丁归田的话越来越污秽,不停用下流话侮/辱心上人,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根本控制不住情绪,他眼都涨红了,一只手按着丁归田的脑袋,四下张望后另一只手捡起路边的石块。
手起又落下,狠狠砸在了欺负恋人的畜牲的脑袋上,像砸西瓜一样两下给他开了瓢!
鲜血如注,从丁桂田的额头、脸上涌出,愤怒的少年人手下没有轻重,还连续重击不停。
等他发泄完怒火,意识到身下人完全没了反抗的动静,已经晚了。
丁归田的脸被砸得稀巴烂,血肉模糊看不出原貌,他死了。
自己shā • rén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米重原跌坐在地上,把手里石块一丢,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我、我shā • rén了……’
他残存的理智,驱使他拖动丁归田的尸体,拖到了附近高粱地里藏着,而后慌不择路地跑掉了。
待米重原在夜风吹拂下渐渐冷静下来,他不知不觉跑到了记忆里丁家的位置,一脸失魂颓丧,满脑子都在想如若丁归田的尸体被发现,自己会不会坐牢,父母又该怎么办……
晚上11点多,儿子还没有回家,丁家父母在屋里担心,同时骂骂咧咧。
‘别人娶媳妇,那是娶来伺候男人和公婆的,就俺们家娶了个祖宗回来,天天干吃粮食不干活,拉着一张死人脸,不知道还以为俺们家欠你的!’
‘男人不回家,也不知道出去找找,我看还是揍少了!’
郝佳佳绷着脸,根本不怕,冷笑着骂了回去:
‘是我求你们家娶我的?不回正好,死在外面最好!’
‘你揍我一个试试?别把你们那老腰给闪断!’
说完她也不理会身后的大骂,端着水盆走到院子,要把盆里的水泼到门外。
谁曾想一开院门,看到院外路边坐着个男人。
借着月光,那人一抬头让郝佳佳看清了他的脸。
郝佳佳瞪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你……’
是米重原!
他回来了,还出现在丁家门外。
郝佳佳目光落在许久未见的少年人的身上,发现他满身满手都是血,脑袋里生出了猜测。
把盆往院子里一放,她让米重原找个没人的地方躲着,等半小时后丁家父母的屋子里灯灭,才轻手轻脚出了家门。
找到米重原,郝佳佳眼眶发涩,问道:‘你怎么来了?身上咋回事?’
‘佳佳,我都知道了,对不起…’少年人红着眼,‘我把丁归田杀了,他、他死了,以后再也不能欺负你……’
郝佳佳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再三确认米重原没有开玩笑,真的杀掉了丁归田,她急得哭了:
‘你是不是疯了?!你还要去上学呢,你把他杀了?!你!’
她知道对方肯定是为了自己,又是感动,又是着急。
自己的人生已经毁了,难道还要把米重原的人生也毁掉吗?!
丁归田哪里配!
打定主意,两个年轻人蹑手蹑脚回到了高粱地,找到了藏在高粱节中的尸体。
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尸体面部,郝佳佳又害怕心里又痛快,她强忍着对尸体的恐惧,在丁归元的尸体上到处翻找,很快找到两个对方用来点烟的打火机。
想了想,为更保险,她还是跟着米重原回了村长家,把这件事告知了村长夫妻。
夫妻二人也是吓个半死,又惊又怒,连声怒道:
‘你怎么能shā • rén?!’
‘我和你爸含
辛茹苦把你供出来(),
’
⒈[((),
为了儿子两个老人也只能赶紧帮忙处理后事。
他们在家里找了些酒精块,又拆了几个打火机把火油弄出来,当做燃料。
再然后米母和郝佳佳负责铲掉路上染了血迹的土,顺便帮米父望风,米父则是把燃料全都撒在丁归田的尸体上,一把火在高粱地里将其灼烧。
疲惫又悲痛的夫妻俩把家里所有现金拿出来,让米重原连夜跑路,即刻就出村。
米父:‘你要回来这件事,我们没和任何人说,你到家又晚应该没人看到,你快跑吧!儿子啊,你真的糊涂啊!’
‘如果警察来调查,查到我们头上,你就别回家了,能跑多远跑多远。’
看着一夜之间沧桑许多的父母,米重原有些愧疚,他深深看了眼郝佳佳,连夜逃离。
之后大火被发现,醒来的村民们都来帮忙灭火,火势扑灭后在烧秃了一块的高粱地中,他们看到了丁归田的尸体。
各家人口有谁失踪、不在家,一下就把尸体身份看得清清楚楚。
确定儿子被烧死的丁家夫妻嚎啕大哭,在家里用怨恨的目光死盯着儿媳:
‘是不是你?肯定是你!是你杀了我儿子!’
‘昨天晚上我知道你没进屋!你说你去哪儿了?!’
原来昨晚郝佳佳外出时,米母还没睡着,隐约听到了院门有动静,但她以为是儿子回来了就没多管。
米母根本不信什么意外失火,语气疯狂:
‘肯定是米重原回来了,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杀了我儿子!前天,就是前天他妈在超市买了糖,我亲眼看到的,如果不是她儿子要回来了她买什么糖?!’
‘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回来后你们俩搞上被我儿子发现,所以你们就杀了他灭口!我明天就要报警,我要去镇上找警察抓你们!’
不得不说母亲的直觉准得可怕。
她直接猜到了真相。
可郝佳佳怎么能让她去报警?
年轻女人脸色平静,拿出水果刀,用刀尖对准自己的腹部。
‘你去报警吧,只要你敢,我就让你丁家断子绝孙!’
这个威胁的确有效,丁归田已死,郝佳佳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丁家最后的血脉,是他们儿子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唯一后代。
为了保住孙子,满腔怨恨的丁家父母只能同意和郝佳佳达成协议。
只要他们愿意承认意外失火,不去寻根究底,村长米家就能把这件事压下来;
与此同时,郝佳佳必须把他们的孙子生出来,不能打掉。
就这样,丁归田的死被定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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