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2/2）

许络白默默封掉，直接禁言十万年，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

晚上回到宿舍，洗完澡之后，许络白又去敲了秦殊的房门，跟他确认。

“哎，”他脑袋伸进去，“说好了哦。”

秦殊在里面擦头发：“什么说好了？”

“过年啊。”许络白走进去，把门关上，“过年跟我一起回家过年。晚饭时候不是说好了吗？”

“嗯，”秦殊走到衣柜前翻动自己的衣服，“是的，说好了。”

许络白总觉得他的语气有点淡，不知道是不是被恶毒的弹幕影响了。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愿意跟自己回家，忍不住再三确认。

“真的说好了啊。我都跟家里说了。机票我也买好了。我有你的身份证，一起买的。你过年没什么事吧？要是有的话就跟我说。咱们晚几天回去也行的。家里哪天吃团年饭都可以。”

秦殊坐在一旁，开始吹头发，大长腿伸长在地，表情很放松：“没什么事。”

他孤家寡人，能有什么事？

“那你，”许络白准备让他跟家里交代好，但话到嘴边，把“家”字吞掉，“那你各方面都交代好。”

秦殊用手拨弄着自己的黑色碎发：“我没什么需要交代的人。”

他爸有自己的家庭，他妈也有自己的家庭，只有他没有家。

许络白点头：“行，那一放假我们就走。”

说到“走”他就准备抬起屁股，从沙发上起来。这时候秦殊却冷不丁地说：“你怎么不问我前两年在哪里过的年？”

许络白心里一沉，一下子跌落原位。

他不想问。

或者说，不敢问。

其实他是知道的。

第一年，单纯的秦殊被YG老板带到家里过年，张老板还特地发微博说了这件事，详细描述他回到基地拿东西，无意间发现秦殊如何如何孤独地在训练室rank，自己如何如何心疼，如何如何把他带回家。

张老板甚至开了直播，给粉丝们展示自己家那一桌子山珍海味。

镜头里，秦殊捧着碗，很是局促，向粉丝们说了“新年快乐”就逃开了。

第二年，春节期间秦殊一个人背着包去了拉萨。

许络白全都知道。

他也知道，对方这是故意报复他呢。

简直是拿刀往他心里扎。

他的心被扎了一个窟窿，汩汩地流血。

秦殊倒没有为难他。

“不感兴趣啊，”他头发吹好了，像洗完澡的小狗那样，晃了晃脑袋，笑着说，“不感兴趣就算了。我等会儿把机票钱转给你。”

许络白连忙说：“不用。”

他忍着痛站起来：“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说着立刻撤退。

“我买点礼物吧。”秦殊在他身后说。

“礼物？”许络白瞬间扭头，“带什么礼物？有毛病？”

“怎么了？”秦殊一脸无辜，“去别人家做客，带礼物不是基本的礼节吗？”

别人家。

好一个别人家。

许络白深吸一口气，脑溢血都要翻了：“你故意的是吧？”

秦殊更加无辜，局促地站在那里，双手绞在身前：“而且还是过年……要待好几天的……当然要带礼物。”

许络白冷冷道：“你要带礼物就别去了。”

秦殊点头，异常乖巧：“那不去了……”

许络白火冒三丈，他张开嘴，真想扔下一句“不去算了！”

但话到嘴边，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年团年夜，张老板的直播间，秦殊那尴尬紧张，不知所措的模样。

还有那些笑话他是“孤儿AD”的恶毒弹幕。

“你带吧，”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想带礼物就带。看我爸妈骂不骂你。”

“噢……”秦殊问，“那带什么礼物？能不能给我点意见？”

许络白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随便你。”

秦殊挠了挠自己刚吹好的头，神色认真：“我觉得，这取决于我以什么身份去你家。你说呢？”

“什么身份？？”许络白被他问得一愣。

傍晚不是说了吗，最亲爱的弟弟啊。

哦，现在不亲爱了。

一点也不爱了。

不仅不爱，还想把他暴揍一顿。

但对方现在既然有此一问，肯定是不想听这个答案。

许络白思考了几秒。

“队友，前男友，你自己挑一个吧。”

他带着一身怒火离开了秦殊的房间。

秦殊站在自己门口，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对面的房门里。

关上门，他靠在门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不能……是现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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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化用王菲《匆匆那年》歌词“我们要互相亏欠/我们要藕断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