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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七十五章 来自大长公主的下马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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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韩家这个娘家在背后撑腰,那薛家难不成还能动手打你不成?”

韩大娘沉默。

韩二娘冷漠道:“可是阿姐没有这个胆量,怕得罪了薛家,怕自家郎君不要你了。

“现在阿娘病着,你就莫要把这些糟心事说与她听,省得她担忧一直好不了。”

韩二娘不想跟她讨论后宅那点子鸡毛蒜皮的事,说起明年州府里的忙碌,明年把东州打下来后要把各郡的土地下放,到时候又得东奔西跑。

看着她那副生机勃勃的憧憬,韩大娘第一次感到了自卑。

她们的年龄相差得也不算太多,所受的学识教养也差不多,可是短短一两年,差距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现在韩大娘能明显感受到娘家人对这个妹妹的重视程度远超过了两位兄长。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那种转变是非常惊人的。

更何况还是他们这种官家家庭。

韩大娘回到自己屋里,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陌生,甚至有一种错觉,有种婆家不是家,娘家不是家的伤感。

在婆家那边没有归属感,自家夫君不疼,婆母虽然不曾刁难过,但也会跟她亲娘那样,教导她处处以夫君为尊。

毕竟夫为妻纲。

回到娘家这边来,曾经会为她义愤填膺的妹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愿听她那些后宅里的鸡毛蒜皮,而是叫她自己忍着,反正她忍得下。

不仅如此,家里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围着自家老子转,而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妹妹身上,谈论的话题也是州府相关,她根本就插不上嘴,好似一个外人。

这两种反差给韩大娘造成了困扰,她忽然觉得自己无家可归。

不想回薛家去面对那让人窒息的牢笼,在这里也得不到开解,自怨自艾。

晚上韩太守忽然把她叫去书房。

韩大娘还以为有什么事,谁料韩太守坐在桌案前,默默地看着这个大女儿许久,才像做出重大决定一样,说道:“大娘……还是与薛家和离了罢。”

此话一出,韩大娘震惊地望着自家老父亲,不可思议道:“爹说什么?”

韩太守心中不是滋味,黯然道:“古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可是自从你嫁到薛家以后,每每回娘家来都是郁郁寡欢,为父看着心疼。”

韩大娘嘴唇嚅动,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

韩太守正色道:“我想明白了,女儿家也不是一定得像你阿娘那般呆在后宅才开怀。你既然在薛家过得不如意,那便走出来,毕竟你的后半辈子还长着。

“我想要我的女儿们一生喜乐平安,想要她们顺遂过完这一生,而不是像你现在这般愁眉苦脸,事事忍耐。”

韩大娘内心触动,不由得红了眼,“爹……”

韩太守心疼她的隐忍,也感到有些难过,“大娘听我的话,爹是男人,知道男人骨子里的劣根。

“就算你现在忍了下来,就算你以后有了薛家的子嗣,以后也会为着一些不痛快的事在后宅里跟底下的妾室内斗。

“爹不愿看到你为着那点鸡毛蒜皮去委屈自己,你应该像二娘那样,为自己喜欢的,热爱的事而活,不用去管他人的眼光,活得舒坦自在就好。

“我们韩家的女儿当该自强自立,你若不想出去,家里也养得起,你若也想像二娘那样去谋一份差事前程,她可以替你筹谋寻出路,把你安置妥当。”

这番话说得韩大娘热泪盈眶。

韩太守起身过来安抚,韩大娘再也忍不住在老父亲怀里失声痛哭,宣泄这些年受到的委屈。

韩太守轻抚她的背脊,安慰道:“我想明白了,二娘的事让我知道,女儿家不一定只有嫁人才是出路,她还可以抬头挺胸走出去,像儿郎那样受人敬仰。”

韩大娘泣不成声,眼泪花花地望着他,胆怯问:“女儿……也能行吗?”

韩太守:“你可以去尝试,如果受不了,也可以回来,总归比在薛家郁郁寡欢的好。”

韩大娘点头。

韩太守轻抚她的头,语重心长道:“你是我的闺女,我跟心疼二娘那样心疼你,只是你跟薛家的事,到底是夫妻之间的磨合。

“以前我原本以为时日长些你便能想明白,可眼下看来,有些坎它就是过不去,既然过不去,便另择一条路走。

“听我一句劝,莫要再跟薛家死磕了,伤人伤己。

“俗话说得好,树挪死,人挪活,既然那条路让你行得艰难,那就换一条路走。

“以后莫要害怕,有娘家人替你撑腰,谁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现在二娘有大长公主庇护,只要你愿意走出去,同样也能庇护你。

“二娘说永庆那边所有县都开办了女学,想来以后女郎走出家门是大势所趋,你放心大胆地走出去,二娘说以后还有更多像她那样的女郎去拼去闯,你也可以。”

韩大娘抹泪道:“我真的可以吗?”

韩太守坚定道:“可以,你是我悉心教导的女儿,以后也是能为韩家光宗耀祖的。”

这话说得韩大娘感动不已。

原来在他们心里,她亦是同等重要,亦是相信她也有本事靠自己立足,能为家里头挣脸面前程的。

没有什么比父母能站到身后撑腰更重要了。

韩太守的开明通透给韩大娘带来重生的勇气,如果说先前一直畏手畏脚,那现在便彻底能正视自己的处境,不再选择逃避。

毕竟她的父亲是支持她和离的。

当蒋氏得知韩太守下的决心后,罕见的没有阻拦,亦或许是因为看到韩二娘闯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小女儿用行动告诉他们,女人除了嫁人外,还有其他路可以走。

同样,韩大娘也能止损走其他路。

在韩大娘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与薛家断绝后,一家子就她与薛家和离一事商议。

没过两日,韩太守和韩二娘亲自护送韩大娘回薛家议和离。

薛大郎得知此事闹得异常凶悍,破口大骂说他们韩家容不得人。

薛家以前的祖辈曾是京官,后来家道中落,全靠吃老本维持。如今韩家攀附上了大长公主,原想走裙带关系谋求出路,不曾想韩家闹了这一出。

薛家的父母自然想继续维持这段姻亲关系,甚至应允把那妾室处理了。

许是真的心灰意冷,韩大娘平静问道:“那珍娘怀的可是你们薛家的骨肉,说不定还是个儿子,就这么处理了,二老可舍得?”

薛父连忙应道:“不过是个婢子罢了,哪有舍不舍得的。”

韩大娘没有说话。

你看,他们心里头都是清楚的。

不过是个婢子罢了。

可是前阵子婆母同她说什么来着?让她这个做主母的多担待着些,毕竟那孩子以后也会抱养到她的名下,会替她养老送终。

韩大娘忽地笑了,也不知是真的伤透了心还是其他,淡淡道:“你们家的大郎脏了,我韩月如不想要了。”

薛父的面色变了变。

韩太守客气道:“亲家,大家都是有脸面的人,还是好聚好散,倘若为着这些事闹生伤了,对谁都不好。”

薛母忙道:“大娘在气头上,说不定过两日就想明白了。”

韩二娘不耐烦道:“姻伯母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家阿姐嫌薛大郎脏了,脏了你明白吗,一破鞋不想要了。

“你们薛家总不能强买强卖,非得把他塞到韩家手里来,是不是这个道理?”

薛母愠恼道:“你!”

薛父冷脸道:“我就说韩家哪来的底气,想来是二娘攀附上了大长公主,忒不得了,说话盛气凌人,委实叫我薛家不敢高攀。”

韩二娘不客气回怼道:“薛家既然知道韩家攀附上了大长公主,不好好维持姻亲关系,把我阿姐哄着供着,还搞出这么多破事来,合着还得我们韩家捧着你们的臭脚不是?

“谁给你们薛家的脸面,不过就是一破落户。

“我韩家虽然只是地方官,比不得你们祖上不得了,可败落了就是败落了,还端着那副做派给谁看?

“你们薛大郎若是有本事,就上京去谋求前程呀,涎着脸缠着我阿姐不放,一个连我韩二娘都比不上的男人,哪来的资格做韩家的女婿?”

这话把薛父说得面色铁青,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韩二娘不耐道:“别啰嗦了,现在我阿姐给你们薛家颜面和离,若是闹生伤了,直接休夫,看损谁的颜面。”又道,“倘若大家撕破脸,以后薛家想要在俞州谋前程走官路,可还得过我韩二娘这关,二位还是斟酌斟酌再说话。”

薛母气恼道:“好一张利嘴!”

韩二娘轻蔑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薛家的做派,你又能奈我何?”

这话把薛母噎得无语。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公婆一脸难堪的样子,韩大娘彻底爽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

她瞥了一眼自家妹妹,内心升起一股子敬佩,能挺直腰杆的感觉真好。

那种踏实安定,以及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委实叫人着迷。

以前薛家总是端着祖上是京官的那副做派,如今窝囊得跟孙子似的,想想以前自己总是为着后宅里的那点鸡毛蒜皮伤春悲秋,而今真该醒醒了。

与其内耗,还不如去挣前程。

韩太守心里头明明爽得要命,还是假惺惺劝说自家闺女莫要太过分了。

薛家倒不怕撕破脸,他们怕的是韩二娘那张破嘴。

现在俞州在大长公主的管辖下,她又在州府里做事,且还是大长公主身边的书佐,许多事肯定会参与进去。

以后薛家想走官路,倘若因着这事被倒打一耙,委实不划算。

这不,薛母又放低姿态,劝韩大娘三思。

韩大娘果断拒绝了,不愿意再把前程砸在薛家,更不想做他们的踏脚石。

最终在韩二娘的强势干预下,这桩婚彻底解除。

双方写了和离书,拿到衙门备案后,韩大娘带着自己的嫁妆回了韩府。

那薛家的亲戚知道这事后,无不骂薛大郎糊涂,明明可以靠裙带关系再翻身,生生被搞砸了,为着一个妾室自毁前程,无比唾弃。

薛家父母虽然嘴硬,到底还是失悔。

他们家败落还是有原因的,一个个脑袋瓜都不大灵通的样子。

韩大娘到底想替自己谋一份前程,年后韩二娘把她带上一并去了河城。

待姐妹俩过去时,赵雉那帮人已经夺了东州三郡。

九郡里金林占了两郡,还剩下四郡。

那帮土匪跟打鸡血似的疯狂夺城,他们才不管什么治内,只管打下来就行,其他的交给梁萤处理。

州府忙得不可开交。

得知韩二娘回来,梁萤立马把她抓去搞土地下放。

韩二娘小心翼翼提起自家长姐的情况。

梁萤愣了愣,问道:“你把她安置在何处的?”

韩二娘应道:“在官舍,同我住一起的。”

梁萤背着手来回踱步。

韩二娘试探道:“大长公主,我想替她谋求一份出路,可以吗?”

梁萤失笑,指了指她道:“你这叫狗仗人势,既然都把我搬出来给你韩家镇场子了,我若不卖你这个面子,叫你阿姐如何自处?”

韩二娘嘿嘿地笑,搔头道:“还是大长公主得靠,能为我们女人着想。”

梁萤:“你长姐可想清楚要靠自己立足了?”

韩二娘点头,“她想清楚了,还是自己挣前程稳妥,能把腰杆子挺直。”

梁萤很满意,“还算是清醒。”顿了顿,“她会些什么?”

韩二娘应道:“能写会算,也能骑马,我们姐妹打小就跟兄长他们一起教养,我会的她都会。”

梁萤:“那敢情好,现在东州打下来三郡,就让你长姐与你一道去做土地下放,她不懂的你教她,有些郡府里档案乱的,她也可以帮忙整理,你就当她的师傅。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现在我们州府很穷,她目前只是试用,至于能不能通过考核,还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我只给你提供门路,至于进去后能不能闯出来,我可是不管的,能用就用,不能用的照样走人,你明白吗?”

韩二娘高兴道:“请大长公主放心,我阿姐定能扛下来,她连薛家都忍得下,没道理忍不下这里的活计。”

梁萤:“……”

一时被气笑了,没好气道:“合着我这里的差事还比不上薛家后宅?”

韩二娘严肃道:“这里的差事虽然累人,但是不累心,我阿姐她能吃苦,性子也比我沉稳,想来是吃得消的。”

梁萤:“那你们明日就去东州,我暂且就不见她了,待她过了考核,拿出功绩了再来见我。”

韩二娘应好。

离去时她随口提了一嘴,说起自家的两个兄长,之前平中搞过土地下放,他们也看过,应该能试试。

梁萤:“那敢情好,一并放到东州,能不能闯出来,全看自己的本事。”

韩二娘喜笑颜开,“多谢大长公主赏脸!”

梁萤挥手打发,“我这会儿忙着,就不管你们了。”

也在这时,谭三娘过来,梁萤同她道:“你差人送信去扶阳和丹乌,把葛老儿和胡宣也赶到东州去,叫他们把手上的事务交接给功曹暂代处理,莫要耽搁。”

谭三娘应好,忙下去办差。

中午梁萤用饭时,赵老太给她盛汤道:“阿萤吃慢点,别噎着。”

梁萤发牢骚道:“州府里忙得要命,全都派放出去了,这会儿五个郡都要把土地下放,人手不够。

“目前东州打下来三郡,金林占了两郡,剩下的四郡两边抢得凶。

“赵雉才不管你忙不忙得过来,一个劲抢,打下来就把摊子扔给你,回头州府把土地下放了,我还得过去看能不能扶持商贾。”

赵老太笑眯眯道:“那我们的地盘又大了不少,那边的老百姓也有福了。”

梁萤:“可是缺人手,缺得要命。”

当即同她们八卦了一下韩家大娘的事,龚大娘道:“也该那女郎清醒得快。”

梁萤道:“还是得有一个靠谱的妹妹,舍得拉她一把,要不然还在那泥潭里挣扎。”

赵老太一本正经道:“这就是我们阿萤了不得的地方,你看,你已经有本事能让她们从后宅里走出来了,多了一份选择的出路,而无需委屈自己继续在泥潭里挣扎。”

这话令梁萤愣了愣,“我真有这么厉害?”

赵老太:“那是自然,只要有你庇护,她们日子过得不顺遂的时候,就会想起你来,自然会寻求出路。

“你也是清楚的,这世道就是酸儒们定下的规矩,全都是约束女人三从四德的,以前她们没法去抗争,现在可以了。

“俞州只要有愿意走出来的女郎,就能寻得出路,不论是女官还是女学,都有她们立足的一席之地。

“这极其难得。

“那韩大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以后会有更多的女郎像她那样清醒过来,明白靠男人没用,还得自己有本事才能把腰杆子挺直。

“这是我们女人的幸运,也是这个世道的幸运。

“你在做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成为她们身后的大树,庇佑她们一步步走出来,站起来,知道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唯一的出路。”

这番话,来自一个年老女性长辈的肺腑之言。

尽管她大字不识,仅仅只是一个乡野老太太,可是她曾经的生活经验告诉她,文人酸儒的那套三从四德就是为了打压她们站起来。

这世上,谁都不是谁的救世主,只有自己才是唯一的拯救者。

也唯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真正的活得像个人样儿,甭管男女,皆是如此。

望着赵老太清醒睿智的目光,梁萤的内心备受触动。

世上有千千万万这样的女性,有时候不是她们不愿意走出牢笼,而是因为没有选择。

而现在,她要给她们开辟出一条能得到选择的道路。

这是梁萤第一次在这样混乱的时代背景下,感受到了女性不屈服的力量。

它来自一个乡野老太太,一个曾为窘困生活嫁了三回的老太太身上。

尽管那些不顺遂的过往给她带来了许多伤害,但她仍旧还是乐观去面对这段人生,甚至也会用幽默的语气去调侃。

梁萤不禁感慨道:“老太太真好。”

随着跟他们接触的时日越深,她对这对母子的认识便有了更多的畅想。

这不,当赵雉降服东州六郡时,又像以前那样给她送了家书。

这回不是画格子田了,而是画了一只身体肥硕的大鸟,长了六只爪子,无比神气。

梁萤看着那封家书。

嗯,很有赵又鸟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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