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传销式洗脑逼赵雉成生产队的(2/3)
赵雉皱眉,“你一个妇人,跑到府衙去作甚?”
梁萤暗搓搓道:“赵郎君不会认字,阿萤会识字啊。”
赵雉:“……”
倒也没有反驳。
于是第二日一行人前往府衙探情形。
出行时见到梁萤在门口候着,奉三郎颇觉诧异,忍不住问:“秀秀,王小娘子也要去府衙?”
赵雉干咳一声,“便由着她去。”
奉三郎露出奇怪的表情,却也没有多问。
梁萤厚颜伸出白嫩的手指,戳了戳赵雉的胳膊,娇气道:“扶我一把。”
赵雉:“……”
她可真敢蹭鼻子上脸。
忍着腹诽,他伸手,梁萤毫不避讳搭了上去,由他扶上马车。
奉三郎频频窥探他们,悄悄把李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那王小娘子究竟是何许人,竟得秀秀这般娇纵?”
李疑小声道:“王小娘子是老太太给秀秀讨的压寨。”
奉三郎恍然大悟,很识趣道:“郎才女貌,郎才女貌。”
从贾家到衙门要过好几条街,若是往日,街道上少不了百姓游走,今日却连苍蝇都没有一只。
李疑瞧着不对劲,赵雉心中却明了,定是风声走漏了,百姓全都躲藏起来,怕着呢。
一行人抵达府衙,张县令一家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
程大彪向赵雉等人行礼,领着他们进了衙门的后堂。
不一会儿县丞和主簿被带了过来。
二人跟见鬼似的慌忙跪到地上,一个劲求饶。
李疑安抚他们的情绪,温和道:“一位无需恐慌,李某只是想问问县里的情况,不会伤及无辜。”
两人自然不信他的鬼话。
一群shā • rén不眨眼的土匪,不但把县令杀了,听说还把城门封锁了,这妥妥的是要搞事啊。
听着李疑的询问,赵雉没兴趣坐这儿耗神,领着部下去看张县令住的院子。
结果被吓了一跳。
那张县令贼有钱!
他和平头等人四处看屋里的陈设,表面上普普通通的,不像是贪官污吏。
赵雉随意拿起书架上的一只瓷瓶细看,他干土匪的这些年抢了不少奇珍异宝,多少还是识货的。
那只瓷瓶做工粗糙,一看就是赝品。
刚把它放下,忽听一道碎裂的声响传来。
赵雉皱眉,厢房那边传来平头激动的声音,“大掌柜,这里有密室!”
听到有密室,赵雉颇觉好奇,连忙过去看情形。
平头本名姜远,因为脑袋生得方正,所以土匪们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平头。
他两眼放光,指着墙角半开的密室门,问道:“可要进去瞧瞧?”
赵雉道:“拿灯来。”
不一会儿一人取来烛火,平头在前面开路进去。
那密室是修在地下的,几人下了石阶,顿觉阴冷。
里头并不大,只有几平的样子,他们看到墙角处存放的木箱,好奇上前打开,顿时闪瞎了狗眼。
只见箱子里存放着不少金银器物,乱七八糟一堆。
平头眼睛都瞧直了,高兴道:“大掌柜,咱们发财了!”
说罢要伸手去拿。
赵雉不客气打了去,他吃痛缩回手。
接下来他们又陆续打开另外几只木箱,珠宝玉器和金条都存了不少。
众人瞧得热血沸腾。
赵雉拿起一块金条在手中掂了掂,若有所思道:“做个县令竟然这般挣钱,瞧着外头穷乡僻壤的模样,油水似乎还不错。”
平头应道:“嗐,你瞧瞧那贾家修的祖宅,一个私盐贩子,肥得流油,他们若想在此地求得安稳,肯定会孝敬张县令的。”
赵雉“唔”了一声,做手势道:“把这些东西都抬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梁萤和李疑共同查看安县的户籍和钱粮赋税。
账本上一笔笔记着各家各户上交的赋税和徭役杂税,看得梁萤触目惊心。
一家五口除了要交公粮外,还有人头税,甭管老小都要上交。
这些人头税要么是妇人织布抵税,要么家中有劳力的人无偿为官府做杂役抵税,要么就是交钱。
然而这些人头税并没有上报到朝廷,多数都被地方官吞了。
梁萤忍不住吐槽道:“一家人这么多税要交,还怎么活呀。”
李疑边翻看户籍边道:“所以人人都想入仕,像我考个秀才,家中可免徭役赋税,不仅如此,周边亲戚把田地挂到我的名下,也能免去赋税。”
梁萤诧异道:“还能这样使?”
李疑点头,说道:“要不然你以为朝廷的那些官是怎么腐败的?
“官商勾结,商人挣了钱,便会大量置田产,他们把田产挂到官的名下,以此来避税,再使给官员好处,两相得力。
“一个有权,一个有钱,相互依存,最后受到盘剥的还不是底下的老百姓。
“一些没有土地耕种的百姓只能去做佃农,可是刨去上交的粮食外,所剩无几。若是遇到天灾,养不活家口,便只能变成流民,离乡背井寻求生机。
“流民多了,地方的治下就不易管束,偷盗抢劫层出不穷,时长日久,必生祸乱。”
听了这些话,梁萤心中有了总结。
土地兼并。
也在这时,平头过来唤他们,说有好东西要给他们瞧。
两人好奇过去,在后堂上看到几箱金银珠宝,梁萤两眼放光,忍不住道:“咱们发大财了!”
赵雉双手抱胸,“这个张县令比年猪还肥。”
李疑弯腰捡起一支宝石花钗,说道:“去把主簿找来,他应清楚这些钱银的来历。”
只消片刻,那主簿便被提了来。
看到箱子里的财宝,他连忙磕头说那些钱银跟自己无关。
李疑坐到椅子上,好脾气安抚他,“这是从张县令家中搜出来的,与你无关,你只需把它们的来历说明即可。”
主簿吞吞吐吐。
平头当即拔了腰间佩戴的刀,他立马怂了,连忙道:“我说!我说!”
他老老实实交代,这些钱银一些是从乡绅商贾手里获得,一些是从徭役赋税里扣取,还有部分则是贿赂而来。
那张县令在此地做了十多年,箱子里的金银几乎是他存的棺材本。
交代清楚后,李疑做了个手势,平头把主簿拖了下去。
后堂里一时陷入了寂静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奉三郎才道:“如此贪官污吏,死得不冤。”
李疑道:“这些不义之财,需得记入账目。”
梁萤忽然道:“李秀才,我方才看赋税有些看不明白,想问一问你。”
李疑:“???”
梁萤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疑心中虽困惑,还是没说什么,依言跟她回到方才那间屋。
梁萤把门掩上,压低声音道:“不知二掌柜接下来有何打算?”
李疑愣了愣,理所当然回答:“安县这烂摊子我们是不会沾染的。”
他的想法跟赵雉一样,也不能白跑这趟,总得拿些财物回去犒劳兄弟们才行。
梁萤沉默了许久,才漫不经心道:“考科举可不容易啊,从童生到进士,有的人考一辈子都无法入仕。”
李疑沉默。
梁萤看着他,循循善诱,“你是个秀才,自有一身学问,当初在蛮鸾山也深受村民们敬重,若这次回去了,难道打算一辈子都龟缩在山里虚度光阴吗?”
这话令李疑皱眉,听出她话里有话,直言道:“王小娘子有什么话尽管直说,莫要与李某兜圈子。”
梁萤缓缓走到桌前,拿起蓝皮户籍登记册,问道:“文书档案,税收马粮,这些东西可难得住你?”
李疑自负道:“自然难不住。”
梁萤抿嘴笑,“当初赵雉为着贾丛安浴血奋战,如今辛辛苦苦跑了这一趟,就这么回去了,你心里头可服气?”
李疑沉默。
梁萤继续引诱,“那张县令贪官污吏,安县百姓受他盘剥,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现在他被程大彪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想来你心里头比我更清楚朝廷是个什么东西,倘若新派来的父母官同样如此,岂不是陷安县百姓于水火之中?”
“这……”
“你方才能道出百姓之苦,想来有几分体恤怜悯之心,安县的烂摊子本是我们护送贾丛安归乡闯下的,岂能一走了之?”
李疑皱眉,“你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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