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醉酒记 跟他撒野。(4/4)
“那你抱我去沙发上,我们拉上窗帘看星星,好不好?”
“…?”
游烈终于还是没能拗过喝醉了的夏鸢蝶,依言把她抱去沙发上,拉上窗帘,然后打开了大客厅里的星空投影。
这是游烈家里单独作的一处特殊设计,整体类似于Helena科技那场餐酒会的全场投影效果,夏鸢蝶也是在周末发现的。
关上客厅的灯后,整个大平层的偌大空区都被投影灯覆盖,变成了一片深蓝到黑色的宇宙星海,或远或近的星辰或星砾漂浮着,从墙上,从天花板,从他们身旁缓慢地掠过,美得让人沉沦。
夏鸢蝶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
游烈顿了下,今晚的夏鸢蝶十分奇怪,眼睛深处好像藏着什么埋得很深的,难过又凶的情绪,总之和平常很不一样。
但他还是依言,在沙发上坐下来:“你还想——”
没来得及说完。
就被身旁前一秒还乖巧蛰伏的狐狸搞了个突然袭击。
她几乎是扑上来,想将游烈压到沙发里,亲他一个措手不及。
是亲了。
也确实措手不及了。
可惜举整只狐狸之力,也没拧过游烈的腰力——他几乎没费劲就托住了她,完全没有她预想中向后倒到沙发里的场面。
夏鸢蝶有点茫然了。
然后被游烈按捺着,捏着她后颈拎起来点:“小蝴蝶,”他声音哑,眼眸也漆得不见光也不见底,“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颗很大的星球投影在他身后掠过,黑黝黝的,像是他的眼底,能将她整只吞进去,什么都不留下。
狐狸却无所畏惧地挺了挺胸,还抬起手,她用细白的指尖配合乌黑勾人的眼瞳,一点点将游烈按下去。
直到叫他屈服地顺着她后仰在沙发上。
夏鸢蝶见游烈抬手,卷起半截衬衫的腕骨遮阖了眼,他声音哑得难抵:“就算我再想弄你,也不会在你喝醉以后趁人之危。”
“?”
狐狸在慢慢红透的脸颊上绷起表情。
她扣着他俯下身,还拽下他手腕,对着那双黢黑得像要将她扯碎吞没的眼,勇得厉害极了:“是我在趁人之危。”
“蝴蝶,”游烈任她握着手腕,一动未动,只深长的眼睑微微紧起,“你现在是仗着喝醉了,要跟我撒野吗?”
“嗯!”夏鸢蝶答得不假思索。
“……”
游烈薄唇轻扯了下,眼神里一根无形的弦崩断了似的。
他反手扣住坐在他腰上的女孩的手腕,然后撩过她发尾,一直穿过她长发,扣住了女孩的后颈。修长凌厉的指骨屈起,故意而涩气地捏了捏她颈:“好,那你说出口,我就让你趁。”
狐狸大脑短暂地短路了下:“说出口什么?”
“说清楚,你要做什么。”游烈低哑着声,慢条斯理,他从下而上仰视着她,却像某种压迫感近窒息的临睨,“不许模糊,说到哪里,我就许你做到哪里。”
换一个时刻,夏鸢蝶早该怂了。
但今晚不知道是酒精放大了情绪,还是情绪刺激了酒精。
他衬衫的纹理竖直而沁凉,凉意下又是灼炙,她的指尖扣着他肩膀,顺着她的声音和纹理滑下,她清透乌黑的眼底像是在积蓄一场能够淹没整片宇宙的雨。
星砾在她身后的天花板上缓慢掠行。
“游烈。”
夏鸢蝶抬起手腕,按住了一颗顺着投影落到他身侧的小行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行星透着灼她掌心的炙度。
她惊得眼神微颤,却又固执地抵住:“我想和你做。”
游烈觉得狐狸应该是疯了。
他也快要被她逼疯了。
于是扣住她纤细的后颈的指骨下意识地收紧,游烈喉结深滚,声音哑得低无可低:“说完。”
他眼底那丝蛊人沉沦的情绪终于释放禁制:“一个字都不许落下。”
狐狸眼底的赧然终于连醉意都拦不住。
母语羞耻难以克服。
红透了脸颊的狐狸低声换了一个英文词组。
在那个代表爱意的单词出口,亮蓝色的星砾投影掠过她眼眸,游烈抬手将人近凶狠地扣下,那个吻,第一次,让夏鸢蝶记起了加州洛杉矶公寓里那个让她颤栗的离别的夜。
无限轮转的行星投影在整个平层里游荡,仿佛这里真的变成了那条无垠也无尽的最神秘的宇宙尽头。
在那片星系的最深处,两颗行星轨道交叠,对撞,星砾碎做星光,没入漆黑宇宙。
而那只是偌大星系的一角。毁灭与重生在无数个角落里重复。
——
夏鸢蝶后来想,游烈说得对。
酒精确实能使人迟钝。
她在他低沉的呼吸里看了一夜的行星投影,它们在她身旁起落,闪烁,斑驳,宇宙里的夜色漫长到无以复加。
狐狸从来没有这样困乏,却又舍不得放开他。
“我好喜欢你啊,游烈。”
她轻声重复这句话。
于是身边星星跌宕,像被宇宙里一场无边的星河里的洪潮挟裹冲刷。
-
最后暂停了投影的还是游烈。
那片游荡的星系在客厅里静止。
明明醉意褪去,酒精也早该消解了,但狐狸今晚的“醉”好像不曾醒过,疯得很是彻底。
游烈皱着眉,把女孩抱在怀里,扣着她颈后迫她垂眸。
“所以,不是因为离职,也不是因为喝醉,”他低声问,“是因为什么,狐狸。”
“……”
“说话。”
“……”
夏鸢蝶的长发垂下,像乌黑的溪流淌过落梅的白雪,极致的色差惹游烈眼底都漆晦如墨。
他忽抬手,握她后颈扣她更近,换来她一下轻栗。
“说话,狐狸。”游烈哑声重复。
于是夏鸢蝶终于在他耳旁颤声开口。
“就算以后有一天,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她掐他肩膀,指尖快陷入他紧绷的肌理。
乌黑清透的眼睛里蓄起的泪,砸在他覆了一层薄汗的颈上,一词一句:“不许,和别的女人,在这里。”
他的这片星海,她自私而卑劣地希望,只属于她自己。
“……”
长而沉默的寂静。
在夏鸢蝶几乎开始难过,他好像连这点要求都不打算答应她的时候,落地灯猝不及防地在沙发旁亮起。
“!”
狐狸惊栗,几乎要从沙发上跃起,却被他狠狠扣了回去。
她来不及起的闷哼被他吞下。
游烈近乎凶狠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隔着那块红色腕表硌得彼此都生疼,游烈却没松力,然后将她纤细的五指抵在他心口位置的蓝色蝴蝶上。
细腻肌理出微微凸起的纹身针痕,让夏鸢蝶掌心蓦地一栗。
她颤栗着垂落眼睫——
借着落地灯柔和的光,一只莹亮的蓝色蝴蝶,栩栩如生地停驻在他心口。他的胸膛里心脏震动,连带着那只蝴蝶仿佛振翅,要从她细白的指间挣脱出来,飞舞进她身后头顶的漫天星海中。
游烈攥着她的手腕蓦地加力。
夏鸢蝶栗然仰眸。
“夏鸢蝶。”
她听见他沉哑至极的声线如凿刻入她骨髓——
“是不是要我把心剖给你,你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