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喧嚣 心喧嚣到了极点。(2/2)
傍晚时分,晋王的案前收到两封信,一封来自楚太子景恒,另一封来自楚七殿下,密函上内容,皆是二人求晋王施以援手,驱除反党。
楚王崩逝,朝纲彻底陷入了混乱,两党已经开始相争,一方是根基不稳的新王,一方是虎视眈眈的旧太子。
晋王令祁宴在外候着,前后召见了姬沃与姬渊两位王孙入内商讨事宜。
雨水渐渐大了,祁宴心不在焉,眺望着前头,宫殿笼罩在一片漆黑的阴云之中,灯盏皆暗淡了下去。
也不知她睡了没有。
祁宴正打算差心腹去告知卫蓁一声,身侧推门声响起。
两侧打盹的宦官,见到姬渊出来,立马上前披上挡雨的披风,另一个为他撑起油纸伞。
“大王唤你入内。”姬渊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祁宴朝他颔首,跨入门槛。
清风撩纱,屏风丛丛,晋王身子靠坐在凭几上。
祁宴进来后,晋王要与他要说的,不出祁宴的意料,自是询问对于楚国两位王子是何看法。
祁宴道:“臣认为,自然是帮楚七殿下为优。七殿下数年在外为质子,根基不稳,朝中无多少党羽,实力远逊于太子,晋国帮他才能叫楚国更乱。”
晋王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你的想法倒是和别人都不同。”
晋王问了姬沃,姬沃只说对朝政并不关心,一如从前一般避谈政务;晋王问姬渊,姬渊说要帮楚太子,此事于晋国大有裨益,应当从中谋取利益,显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楚太子根基稳固,胜算更大,若是晋国不慎站错了队,日后定反受其咎,与楚国反目。
晋王继续追问祁宴,为何要帮助楚七殿下。
祁宴应答如流:“楚王临终,为何更改储君?因楚太子弑弟,推波助澜楚六殿下之死,此乃一罪。七殿下虽根基不稳,但在礼法上,承袭君位,绝无半点不妥,太子此时起兵逼位,实则是谋逆,此为二罪。故而天下之人皆可指其不孝不悌,不忠不义,晋国插手楚国内政,是为正礼法,此乃天经地义。”
“至于是否会站错队,大王若是心有顾虑,可以再等局势乱了看一看,但大王也知晓,越晚一日给七殿下帮助,来日七殿下记上晋国的恩情也越少一分。”
“其实,大王心中也已经有了想法,对吧?”
晋王心中自然早有决断,召他们前来,不过是为了看一看这些孙儿有何独到见地,又有哪一个会与他想法相同。
他见祁宴时不时看向窗外,“你今日有心事,如此心不在焉?”
祁宴回过神来,道:“并无。大王还有何事吩咐臣?”
晋王背往后靠,“寡人手下倒是多出来一个职位,是晋国的副中军尉一职,你当还是不当?”
副中军尉一职,对于祁宴这一外来之臣而言,已是极高的起点。
祁宴怎会不懂,晋王此意便算是接纳自己入晋了,作礼跪拜:“臣谢大王。”
晋王冷笑:“区区副中军尉一职,上面还有正中军尉,还有几位大将军,便值得你这样高兴?你帮寡人拟写一封密函,想想看,怎么回楚七殿下。”
祁宴微蹙了一下眉,夜已经极其深了,卫蓁还在等着自己。
但晋王递来的朱砂笔已在眼前,祁宴只能接过道:“是。”
雨水落下,王庭前的池塘里起了一片水雾,荡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清雪殿中,卫蓁趴在案几上醒来,听着窗外雨水落在芭蕉上的滴答声,看一眼窗纱。
他仍旧未前来,雨越下越大,如此雨势,他不来也好,来了反倒落得满身湿泞。
她又等了一会,正欲褪下外袍,往床榻上走去,这时窗外响起了“笃笃”的叩门声。
“是我。”一道男子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卫蓁一下转过头来。
花影朦胧,投落下一道颀长的身影。
下一刻,“哗啦”一声响起,支摘窗被提起,树木深深浅浅摇晃少年半个身子探入窗内。
风雨入窗,吹得卫蓁手上的蜡烛摇晃。
二人对视了一刻,卫蓁快步走过去。
他双腿落地,抬起头来,一张面庞过分的苍白,鸦发沾满水雾,水珠从他衣袍上滑下,接连不断地砸在地上,弄湿了一块地砖。
方一进来,他身形便不稳,往前倒去,卫蓁伸手去抱他,便觉他整个人身量便压了下来。
被他带进来的一阵风,呼地将蜡烛吹灭,四周的光线彻底暗了下去。
卫蓁眼前一片漆黑,如置身深渊,她腰间夜明珠串,在晚上的时候被她收了起来,心跳砰砰间,她能依靠的便只有他。
偏偏他满身湿透,衣袍冰冷,一下传递来极冷的温度,卫蓁下意识想要逃离,却反被他一下搂住。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道:“太累了。”
卫蓁轻轻挣扎了一下:“怎么了?”
“今日一直在值班,和大王一直谈事到现在。我本来是打算过来,看一眼就走,却见你屋里的灯烛一直亮着,你怎么不睡?”
卫蓁当然是因为在等他,但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咬了咬唇只道:“方才在看琴谱,还有些睡不着。”
“是在看琴谱?”他又将她搂紧了一点,尾音上挑,好似发觉了什么。
他身上冰冷,呼出的热气却是温热,一冷一热两个极端,叫卫蓁如被施加极刑。
她仰起面颊,少年发梢上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面颊上,冰冷之感刺激着她的肌肤,偏偏她看不见面前人是何神色,可她脸颊已经有些发烫了。
她不想承认,唇瓣颤颤地溢出来一声:“嗯。”
祁宴手抵着她的腰肢,将她更往怀里送,“那我们现在继续看琴谱?”
卫蓁等了他这么久,自然不是为了看琴谱,她道:“不看。”
“那做什么。”少年道。
他呼吸浮在她脸上,叫卫蓁想到了那日在亲吻前,他也是凑得这么近。
他手抵在她腰后画圈,一下又一下,令卫蓁脊骨起了一种发软的感觉,指尖攥紧他的衣袖。
少女何曾被人这样撩拨过?她想握住他的手让他别再撩了,可这样昭示自己落了下风。
他靠在她耳边道:“不看琴谱,那我们要做什么?”
卫蓁耳廓发热,被逼得低声道:“随便什么都行。”
“随便做些都行?”祁宴道。
卫蓁话出口已经后悔,可此时自是不能更改。
他将她抵在了桌案边,昂藏的身量靠过来,卫蓁指尖扣着桌案,感觉他唇瓣热息拂来。
她额间出了细汗,“我还没准备好。”
祁宴停了下来。
在静默的对峙中,心跳声翻涌。
她缓了好一会,终于道:“可以了。”
祁宴看着面前人,唇角轻轻勾起,他本就只是想抱抱她,她以为要做什么?
但他还是靠着她,到她耳边道:“我也准备好了,你来吧。”
祁宴看着她,少女乌黑的发,玉润的肌肤,红润的唇瓣,玉净花柔,在漆黑的夜里静静地盛开,好半晌,见她不为所动,他欲起身离开。
下一瞬,她好似察觉到他要离开,立马抬手搂住他的肩膀。
她湿润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喉结。
祁宴身子一定。
紧接着,她听到他喘了一下。
窗外的雨声,在这一刻,喧嚣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