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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艇在夜晚的掩护下跃出了水面，化作了一辆普通的飞车，汇入了陆地上的大车道，融进了车流，彻底失去了踪影。

唐黎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觉醒来连眼皮都睁不开，几度以为自己是不是瞎了。

“老大，到了。”

宋江霖的声音从前座传来却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到耳朵里，唐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子才没有那么胀痛。

“嗯。”

唐黎坐起身，打开车门，光着脚就踏上了冰冷的白色地板，四周的墙壁光滑透亮得宛若镜子，唐黎可以清晰地看清自己此时脸上的疲惫和痛苦，不由抬手揉了揉脸。

邱秋见况，从后车箱取了一双拖鞋拿给唐黎道，“老大，你先穿着江霖的拖鞋。”

唐黎穿上绿色的硬拖，忽得头晕，差点没站住，被宋江霖扶了一把，“老大！”

“我没事。”

唐黎眼神只是迷离了一瞬就很快重新恢复了清明，“我先回房间换身衣服。”

唐黎转而拍了拍宋江霖的肩膀，“你开了很久的车先回去休息，其他事晚上再说。”

宋江霖和邱秋见唐黎脚步有些虚浮地向他的房间走去，心里都有些担心，但他们知道唐黎肯定不希望他们上去带他回房间，只好是装作脚步比较慢，跟在唐黎的身后，看到唐黎回了房，他们两个人才回了自己房。

而唐黎刚进房间，差点来不及关上门就瘫坐在地上抽搐着吐出了一口血。

他现在浑身都在抽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冲击着他的心脏。

唐黎紧紧抓着地毯，手指嵌入手心析出丝丝鲜血，对此都毫无察觉。

唐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去理智了，痛苦带来了愤恨，愤恨滋生了仇苦，他想要撕毁的欲望几乎要达到了顶点……可他不能。

如果他就此放弃，失去理智，任由自己本能发泄，他一定会后悔。

所以他必须抗过去。

此时唐黎已经陷入了半昏迷，整个人倒在地上冷汗不止，头发和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饶是无比宽大的衣服此时也紧紧粘在身体上，恍惚间唐黎好像闻到了薄荷香。

清香悠长，像是沙漠中苦熬的旅行者忽得寻至了一抔甘露，欲喝又恐不足，徒劳地看着这一抔甘露从指缝间流尽。

唐黎不自觉地像个瘾君子一样追寻着那一缕气味，几乎要忘记自己的处境。

猝然一阵剧痛，唐黎终于忍不住呼出一声，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迷的唐黎不知道，他的背后长出了一对洁白的翅膀几乎盖住了他整个人。

他的后肩处一只几近透明的淡绿色蝴蝶用力地用翅膀拍打着唐黎的侧脸，似乎是想唤醒唐黎，但唐黎一点动静都没有，唯有微弱的呼吸证实他还活着，没有失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