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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
其实赞迪克再清楚不过了,她对万事万物的冷漠和淡然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在心流的阴暗。
男人的手里始终握着一根魔笛,仅需随意吹奏两三声,便可唤起她心底蠢蠢欲动的邪念与恶。
“凭当下的‘我’的判断,达莉娅,你还不能离开这里。”顿了顿,赞迪克接着说,“至少,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达莉娅微微一怔,转过身去。
映入眼帘之人的确是赞迪克,然而却是少年模样的他。神色间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桀骜与乖张。
“原来如此,你终于还是着手了切片计划。”达莉娅用垂眼的动作掩住眸底复杂的情绪,嘴里冷笑一声,“你还真是病得不轻啊。”
“彼此彼此。”少年赞迪克说,“‘我’的耐心不多,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想活着留在这里,还是想死着被抬出这里。”
达莉娅侧过身,仰头望向眼前高大的沙壁。
她用手指在虚空终端上敲出短促的节奏,同时用冷静的声音说:“杀了我。”
少年赞迪克饶有兴致地挑起眉,轻轻发出“哦”的一声,尾音上扬。
“因为。”女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耳畔的虚空终端也重归沉寂。
她逆光而立,侧眸看向赞迪克的眼神略带讽意。顿了顿,她继续道:“我很期待呢,在不远的未来,某个‘你’为了杀死我的这一决定而追悔莫及的样子。”
达莉娅敲下的是一串电码,收信者是弗罗兹,我的父亲。
他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破译这组电码,最终收获了一条短句和一处坐标。
短句的内容是:带走他们,我是罪人。
坐标对应的位置,则是达莉娅与赞迪克第一次进行改造实验的研究场所。
在看到那三个早已彻底失去智能的、浑身布满缝合痕迹的实验体的第一眼,父亲便在盛大而剧烈的悲哀中明白了一切。
他强行镇定住情绪,将仅存的三份实验报告复刻进脑海,又付之一炬,接着将这有且仅有的三名实验者藏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洞里。
重回须弥城后,他便很少再笑了。
在之后接踵而至的场景中,我看见自己从襁褓中的幼婴渐渐长成了与达莉娅有着三分神似的少女。不过短短几年,父亲却已然成了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他顶着满头华发坐在书桌前,用力透纸背的笔力在纸上写着无限重复的短句:
我失败了。
我失败了。我失败了。
我失败了。我失败了。我失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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