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2)
所以,当梁成轩提出第二天要离开趾洲,他惊讶极了。梁成轩心想:他约莫以为他们会一直一起留在“梦醒时分”,直到叶懿川通知他们可以出现。
“那……叶总怎么办?”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这么问。
梁成轩说:“之后该如何,我已经在来以前和他说明白了。你也只需要听他的,他先前怎么说,你按他说的做。我明天之所以要走,确实因为工作的缘故必须得离开。这和我们原先的计划不冲突。”
自从踏上来趾洲的旅程,郁弭一直寡言寡语。如今听说梁成轩要离开,将他独自一人留在趾洲,他问:“梁律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叶总要求我做这些吗?他和我姐夫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他笑道。
听罢,郁弭的脸唰地红了,像是被羞辱过后的恼羞成怒。
他咬着嘴唇,梁成轩端视着他,说:“你一直好奇,但为什么没有问叶懿川,而是选择现在问我?”
他将脸撇开,逃避和梁成轩的对视。
“其实,我和叶懿川都不能肯定你姐夫的死是否和他有关,只是凭着直觉和一些不可靠的线索,有了一些‘想当然’,所以不得不用一场试验来证实猜测。”梁成轩说这话时,始终注视郁弭,后者渐渐露出茫然的神色,试图趁他不注意观察他的表情。
可他没有想到,梁成轩会选择一直盯着他。
当梁成轩在捕捉到他的目光时露出笑容,他咬紧牙关,直视梁成轩的样子像是鼓足了勇气。
“假如你姐夫的死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梁成轩说,“那他得罪过的人,确实有点多了。你说是吧?”
郁弭不答反问:“过两天,我妈妈去报警,说我失踪。警察真的会去找叶总吗?被警察找上门,真的对叶总没有影响?”
“有影响也在我们的预期内。”梁成轩听出他的急躁和慌张,问,“你不愿意做这件事?这一次,你不打算无条件地服从他?”
他自嘲地笑,说:“对你们来说,我只不过是蝼蚁罢了。”
梁成轩语塞,竟一时想不到该接些什么。他对郁弭感到抱歉,而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归根到底,轮自私和贪图,他没有资格指认叶懿川的罪行。
既然郁弭这么说,代表他还是选择按答应叶懿川的去做。梁成轩没有必要再和他讨论更多。
此时,梁成轩的手机收到一条来自“陆梦婷”的短信,问他什么时候走,一切是否可以按原先说好的进行。
第114章杂念与妄想-8
“梁律师,明天你飞宝安的机票,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通话中,石嘉龄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充满轻蔑,“但我要怎么相信你能把那个司机藏好?”
湖畔的冷风吹乱了梁成轩的头发,他迎着风,眯起眼睛,说:“你只能选择相信。毕竟这次的计划,对你而言有天大的好处,对我来说,能得到的只有你不想要的叶懿川而已。我和你都希望你们能快点儿离婚,不是吗?”
电话的那头,不知石嘉龄想到了什么,沉默着,没有回音。
与石嘉龄一样,梁成轩对她也充满不信。俄顷,他冷冷地说:“石总,既然我想出了这个计划,你也同意执行,我希望能够按照原本说好的来做。假如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和计划不相符的地方,我也只能终止执行。”
石嘉龄笑了笑,说:“梁律师,我发现你一直很有自信。但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我既然答应和叶懿川结婚,就意味着我们是同一种人。你不相信他,却相信我,你认为好吗?”
“我离开析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不能全身而退的打算。”梁成轩望向湖对面的远山,“石总,我早已是孑然一身。你拥有的很多。你说,我会怕你什么?”
她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说:“也罢。我被叶懿川耽误得太久了,以后不想再和他有瓜葛。我相信你这一次,但愿这回你们俩可以一起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他皱起眉,轻飘飘地问:“像石董一样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叹了口气,像是累了,“就这样吧。”
话音一落,她挂断了电话。梁成轩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着最新的通话记录,和“陆梦婷”的通话时间仅仅四分十二秒。
他犹豫了一下,暂时没有把这个联系人从手机通讯录里删除。
梁成轩原本在宝安的工作已经拜托牟云笙交给了其他人,说要为了工作去宝安,自然是借口。
而石嘉龄帮他安排的机票,他在规定的时间内办理好网上值机以后,没有去机场的打算。
距离离开趾洲还有不到二十个小时的时间。
距离叶懿川发现他的“背叛”,多半不会超过七十二个小时。
春天的午后,梁成轩缩在客栈露台的吊椅里昏昏欲睡。他想象着叶懿川之后发现时的表情,渐渐地,做了一个白茫茫的梦,像是一段曝光过度的视频,他看不清影片中的人在做什么。
公司的事务没有因为董事长的去世而停摆,而石嘉龄明显有意把这些事情都丢给叶懿川来处理,好让她身为石万涛的女儿,能够安心处理父亲的后事。
在这个当头,假如匆匆忙忙地推进离婚案的进程,在周遭人的眼中将会是石嘉龄的不孝,也是叶懿川的背信弃义。
世人皆知,叶懿川是石万涛给石嘉龄选的丈夫,如果他选择在石万涛死后立刻离开妻子,那是一种不道义。
大家对道德极高的要求,导致他们轻易就忽略了苍白的现实,只有时刻记挂着利益的无关者或相关者,才会想到此时离婚与否,将决定叶懿川能否分到更多遗产。
孔良翰等几位常务董事是知情的。石万涛去世的那个清晨,他们从他的律师那里得知,他生前没有立下遗嘱。
这十分不可思议。要知道,石万涛已被病魔折磨多年,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他对自身健康状态的预判,不可能没有立遗嘱——甚至连口头的都没有。
即便大家都对这一点感到难以置信,可只能选择相信律师所言。
石万涛生前将公司的事务交给叶懿川打理以后,孔良翰他们一直从旁帮助。
虽然他们身为公司的元老,对叶懿川这种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总经理难免心存不满,可碍于他是石万涛选中的继承人,平日里便没有刻意让叶懿川为难。
偏偏叶懿川这个继承人,是建立在“石万涛的女婿”这个前提上。现在,石万涛没有留下遗嘱,意味着石嘉龄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他的一切,包括对公司人事的任免。
只要石嘉龄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拿到控制权,叶懿川能否继续担任总经理,全在她的一念之间。于是乎,树倒弥孙散,而叶懿川成了大树底下的那根野草,没有了大树的庇护,还得防着被作鸟兽散的人们踩踏。
“听到的消息是,他们打算推选孔良翰担任代理董事长。”唐一一严肃的表情中带着些许怨恨。
石万涛去世后,停灵已有三日。这三天里,石公馆死气沉沉,里面的每一个都像是行尸走肉,明明活着,面色比死人还难看。只因绝大多数人都无法预料接下来的自己会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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