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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泽合上脉案,让他回去休息。
踏着月色,他也未惊动人,只独自策马去了一趟金光寺。
十月初一楼中做法事,七七四十九位高僧皆来自此寺庙。
他这会sī • fú而来,待人认清他回禀主持,他便在佛堂侯了片刻。只让小沙弥捧香于他,上前给满殿菩萨进香。
小沙弥奉上一炷又一炷,额上渐渐生出虚汗。但贺兰泽佛心虔诚,让他一炷炷送上来。待住持到时,贺兰泽正好又接过一炷香,上前插入香炉中。
结果香断了。
他甩了甩手背上的香灰余烬,皂靴踩过地上无数断香,与住持两厢行礼。
“殿下漏夜驾临,可是有何指教?”
“是孤有事想向住持指教。”贺兰泽扫过过地上的香,温和道,“贵寺从来香火鼎盛,怎用如此劣质的香?这五柱香,皆在孤手里断了,实在不祥。”
“这……”住持看了眼奉香的小沙弥,回道,“如今气候多雨寒凉,偶有不妥善保管受潮的,让殿下受惊了。此绝非天命不祥,乃人为之患。贫僧定然整束,望殿下海涵。”
贺兰泽一时没有言语,只双目灼灼看着他。
“香很好,未曾受潮。”半晌,贺兰泽重新看向地上那些香,依旧是含笑模样,却已经笑不盈底,“每柱香都是孤在接到手里的一瞬,暗里自个掐断的。”
“不,是掐得将断为断。旁人看着尚且安好,然素手一动,香便断了。”
住持尚且有一刻迟疑,只捻珠串微恐,“殿下何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