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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阿母也退一步,你把她养在外头。”
“阿母退两步,你纳了她。”
“贺兰泽!”贺兰敏拍案起身,半晌缓声道,“非她不可吗?”
“非她不可。”贺兰泽抬首,“若无她,亦不会再有旁人。”
“原来,你不是来求我的,是来表态的。”贺兰敏冷嗤道,“有本事了……”
贺兰泽并无多话。
“那你且容阿母慢慢接受她,这些日子让她不必过来晨昏定省,她静养身子,阿母也再看看她。”贺兰敏合了合眼,有些颓败地重新坐下。
城门口的迎候,只让贺兰泽觉得不可思议,反倒是这会碰撞过后,贺兰泽反而心下安定些。
他再次谢过母亲。
贺兰敏挥手道,“你也别在我眼前晃,多来气我!”
贺兰泽闻这话,面上多了分笑意,只恭敬离开。外门口遇上过来送安神汤的贺兰芷,只颔首与她道谢。
“辛苦表妹。”
贺兰芷福身还礼。
“姑母就这般同意了?乖巧温顺的姑娘端过汤盏奉上,“方才外头撞见表兄,妾瞧他心情尚好!”
“我不应能如何?看着他再死一回。”贺兰敏推过碗盏,晲了她一眼,“你今个也十九了吧,不若算了。当年预备的是你阿姊,她识趣,眼下孩子都两个了。”
“你也别误了年华,让你阿母给你留心着些罢。”
十九岁的姑娘,挑着远山黛,满眼不屑和傲意,“阿母说了,以前就盼着我做个贵妃就成,眼下便是皇后也是有盼头的。全凭姑母作主!”
贺兰敏捻着佛珠,静看着她,半晌笑道,“你阿母一贯是有心的,但愿她还能有力。”
谢琼琚醒来时已是夜色浓重,她没什么胃口只觉身上黏湿的难受,便让竹青伺候着沐浴。
泡了半晌,人稍稍舒坦些,更衣出来见皑皑已经过来侯在一旁,心下便也欢愉了。
皑皑伏在她身侧,问她自己阿翁到底是谁。
谢琼琚没想瞒她,抓着她的手与她讲述。然而前尘往事多有难回首。她讲得断断续续,头疼欲裂,还未讲过半,突然便脑中空白,竟有些记不起往过。
整个人愣在那。
竹青见状道,只道,“你阿母身子才有些好,让她歇歇,奴婢陪您先去就寝如何?”
皑皑捏了捏谢琼琚的手,点点头。
为着手背那一点有力道的温暖触感,谢琼琚到底含笑送她离去。
她伏在案上喘息,不知怎么又想合眼睡去。
其实没有睡意,就是合了眼她觉得特别安静。
贺兰泽是这个时候过来的,见人一身素袍逶迤,三千青丝跌在背脊,只露出一张苍白染着潮红的面庞。
而案上一盏烛火,许是即将油尽,火焰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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