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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前被扎得伤口虽不大,但有半寸深,加之又在汤泉中,他亦起了两日高烧才缓过来。
因伤在谢琼琚手中,他也没惊动其他人,只让薛灵枢看顾。得他再三叮嘱避受风寒,多作休息,故而便是眼下四月中旬,午时春风微醺,贺兰泽出了议事堂也只得披袍从廊下过。
行径小楼处,他眺望二楼那间殿门关闭的寝阁,却也没踏上去。
只是拐道去了后院的另一处院子。
推门入内,穿过花廊水榭,到达堂屋处,侍者无声垂首,坐在台阶上制作灯笼的小女孩手下刻刀顿了顿,也没抬头,专注削着一对巨大的奶白色羊角。
皑皑是贺兰泽被刺后第三日,由霍律奉命带来回千山小楼的。
贺兰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接她来,大抵是因为谢琼琚为了她百般欺他伤他,他恼怒要捉来泄恨。
然当真带到了他面前,莫说这一副相似的眉眼,仅仅是一个孩子,他便也下不去手,连着恼意也生不出来。
祸及垂髫,是个什么道理!
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却又不甘愿,就这般让母女二人见面。
四月初八红鹿山开山那日,谢琼琚原闯过他寝殿一回。
他发烧靠在榻上,正在用一盏药,初时闻她苏醒尚且露了两分笑意,提着的一颗心放松了片刻。
毕竟那天夜里,她沉入水中,若非侍女察觉匆匆救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便是如此亦昏迷了一昼夜方苏醒。
然不想初初醒来,便是为她女儿而来?
隔着屏风听她一声声求他的声响,听侍者拉拽着一句句拦她的话语,他端盏的手越发用力,只觉燥郁不堪,最后将药砸向门扉处。
“你最多言一句,孤便让你再也见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