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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她还是抑制了后头的话。
何必把话说得那般直白又难听!
不料贺兰泽却掀眸盯住了她,开口道,“相遇五回,首饰铺,严府门外,小镇长街,这处楼中,还有飞鸾坊,你是想说都是孤上赶着,对吗?”
“是”字几乎就要脱口,到底被她理智控制住。即便自己确实不曾主动寻他,但这般宣之于口,明显更刺激他。
谢琼琚露在窄袖外的右手又开始打颤,不由往里缩了缩,绞尽脑汁想该说些怎样的话,安抚他。
但她头脑疲惫不堪,话到口边也吐不出来。像极了不久前皑皑声声质问她时的情形,她因紧张和惶恐瞬间便失去了思考和说话的能力。
她还在拼命地想,贺兰泽的话便又落了下来。
他问她,“是不是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你这会根本就不会对孤假以辞色,更谈不上示好示弱?”
“孤就想问问你,撇开孩子,没有目的的、单纯的,只论你我,你还能好好地待孤吗?就像早些年,在长安在谢园,只有你和我,你心里全是孤,也只有孤。”
贺兰泽见她面色虚白,不由缓了声色,亦想起这日见她的目的,遂温声道,“长意,我们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好吗?
他伸手握上她单薄肩膀,“孤保证即便有了我们嫡亲的孩子,孤也能养着齐冶的女儿,你放心。”
谢琼琚不知贺兰泽何时绕过桌案来到她面前,何时一步步将她逼退到壁角。她抵靠在墙壁,尤觉他的话荒谬而天真。
且不论他尚有婚约在身,不论贺兰氏族会怎样厌恶她。便单论她自己,哪里还经得起生养的折腾。
这些年,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溃败。总是无端惊惧紧张,乏力又躁郁,有时还会忘记事宜,症状明明越来越明显。然而从长安中山王府,到这边地民间医馆,数年时间,那样多的医官大夫,都诊不出她病根。
唯有自己日复一日感受到生命加速地流逝。
再要一个孩子,她拿什么养他育他。
如今只有一个皑皑,她都养不明白,因缺少陪伴,而不得她喜爱。
于是,在他被圈出的这一方逼仄天地里,她朝他惶恐摇头。
她借着壁角的支撑,勉强站住身子,用几乎哀求的语气第二次和他说,“你让我过一点平静简单的日子,好不好?我就想多留一些日子,陪着我的孩子,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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